《后汉书》研读346：袁绍刘表列传（十一）

感冒的梵高 • 2023-09-03 00:02 • 杂文

袁绍刘表列传（十一）

刘表

曹操与袁绍在官渡相持时，袁绍派人向刘表求助，刘表答应下来，却不派兵，同时也不派兵支援曹操，想要等待观望天下变局。刘表的从事中郎、南阳人韩嵩和别驾刘先劝说刘表：“现在豪杰纷争，两雄相持，天下的权重在于将军。将军如果想有所作为，就要乘其疲敝而起；如果不想这样，就要选择合适的一方服从。怎么能拥有甲兵十万，坐观成败，袁绍求援不去相助，看到曹操贤良而不肯归附呢！这样两方的怨恨肯定都会集中到将军身上，恐怕不能保持中立。曹操善于用兵，并且贤良英俊大多归附，他势必能够击败袁绍，然后移兵再向江汉，恐怕将军不能抵御。现在的为胜之计，莫过于带领荆州归附曹操，曹操肯定会看重将军，将军就能长享福祚，遗传基业给后嗣，这是万全之策。”蒯越也这样劝说刘表。

刘表狐疑不能决断，就派韩嵩去见曹操，借机观察虚实。他对韩嵩说：“现在天下形势还没有确定，但曹操拥戴天子定都许昌，先生你替我去看看实际情况。”韩嵩回答说：“韩嵩我看曹公明智，他肯定志得天下。将军如果想归附，派韩嵩我出使可以；如果还在犹豫不决，韩嵩我到达京师后，天子授予我一官半职，我如果接受任命，就会变成天子之臣，只是将军的故吏罢了。我侍奉在天子左右，就不能再替将军出生入死了。请将军慎加思考。”刘表认为韩嵩只是害怕出使，就强行派韩嵩前往。

韩嵩到了许昌后，果然被汉献帝封为侍中、零陵太守。在他返回后，韩嵩盛赞朝廷和曹操的威德，劝刘表派遣儿子入朝陪侍。刘表大怒，认为韩嵩怀有贰心，陈列军兵后责备韩嵩，想要斩杀。韩嵩面不改色，在军阵前缓缓重复临出使前的那些话语。刘表的妻子蔡氏知道韩嵩贤良，进行劝阻制止。刘表仍然怒气不息，命人拷问杀掉韩嵩的随行者，知道韩嵩没有其他想法，就只是囚禁韩嵩。

201年，刘备从袁绍那儿投奔荆州，刘表厚待刘备，却不重用。

208年，曹操亲自率军征讨刘表，军人还没有到达。八月，刘表背上生疮去世，他在荆州主政二十年，死后家中没有任何积蓄。

刘表生有两个儿子：刘琦和刘琮。刘表开始认为刘琦相貌类似自己，非常喜爱他。后来，刘表让刘琮娶了自己后妻蔡氏的侄女，蔡氏开始喜爱刘琮，从而憎恨刘琦，每天在刘表面前说刘琦的坏话。刘表宠爱妻，对蔡氏非常信任。另外，蔡氏的弟弟蔡瑁和外甥张允也受到刘表宠幸，他们都和刘琮关系密切。

刘琦心中感觉非常不安宁，曾经和琅邪人诸葛亮寻求自身平安的计策。诸葛亮开始并不回答。后来，刘琦请诸葛亮一起登上高楼，派人抽掉梯子，然后对诸葛亮说：“我们现在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说出的话只能从先生那儿出来，进入我的耳中。先生可以讲了吧？”诸葛亮说：“你难道不知道申生留在国内丧命，重耳逃出后平安吗？”刘琦领悟到诸葛亮的意思，暗中谋划离开襄阳。正在这时，刘表的部将、江夏太守黄祖被孙权杀掉，刘琦借机请求接替黄祖的职务。

刘表病情加重，刘琦返回探望。他一向孝顺，张允等人担心他见到刘表后父子间悲情交加，刘表产生出委托后事的想法，就对刘琦说：“将军受主公命令镇抚江夏，任务非常重要。现在擅自留下部众前来，主公肯定会因此动怒。这样会伤害亲人之间的欢情，加重主公的病情，这不符合孝敬之道。”于是把刘琦阻挡在门外，让他们父子不能相见。刘琦流泪返回，人们听说后，全都伤心不止。

蔡瑁和张允拥立刘琮作为继嗣。刘琮把侯印授予刘琦，刘琦大怒，把印绶扔到地上，想要借机以奔丧为名进兵。这时，曹操率军到达新野县，刘琦逃到江南。蒯越、韩嵩和东曹掾傅巽等人劝说刘琮归降。

刘琮问：“我现在和各位先生占据了全楚之地，守卫先君基业，以观察天下变化，有什么事情做不到呢？”傅巽回答说：“逆顺有大体，强弱有定势。作为人臣抗拒人主，是违逆大道；凭借刚刚建成的楚地抵抗中原大军，其形势肯定危急。依靠刘备抵抗曹公，根本无法做到。这三者的不足之处，都是想抵抗王师军锋，这是必亡之道。将军考虑一下，自己对比刘备怎么样呢？”

刘琮回答说：“我不如。”傅巽说：“就是那刘备也无法抵抗曹公，就是全楚之地也不能自我保存。如果真想依靠刘备抵抗曹公，那刘备肯定不会居于将军之下。希望将军不再心生怀疑。”

曹操率军到达襄阳，刘琮率领全荆州请求归降，刘备逃奔到夏口。曹操任命刘琮为青州刺史，封为列侯。蒯越等人被封侯的共十五人。曹操下令释放韩嵩等囚徒，因为他们有重名，对他们以礼相待，让他们逐人品评州郡中士人的优劣，优秀的全都提拔重用。曹操封韩嵩为大鸿胪，用朋友之礼厚待，封蒯越为光禄勋，封刘先为尚书令。当初，刘表交结袁绍时，侍中从事邓义劝阻，刘表不听。邓义就以身体有病为由引退，不再做官，曹操封他为侍中，其余降将大多做到大官。

曹操后来兵败于赤壁，刘备表奏刘琦担任荆州刺史，第二年去世。

论曰：袁绍当初因行事豪侠，获得部众支持，于是生出雄霸之心，天下那些举起义旗的，无不假借袁绍的名号。在临阵与敌决胜时，悍夫为之争相效命；深谋远虑的智能之士，无不倾心归附。这也太盛大了，袁绍当时的形势！《韩非子》中说：“好勇斗狠却不懂得团结，一意孤行又刚愎自用，轻视嫡子重视庶子，这些都是灭亡的征兆。”刘表对事业的谋划，没有看出任何远大志向，他坐守荆楚之地，等待天降宏运，然后实现三分天下，刘表的梦想就像是木偶和人进行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