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一个现实
儿子同学聚会回家时已经午夜,我听到脚步声,接着敲门声,得到回应,他进来,带着户外的清寒。“我们去玩剧本杀的。”他说。
儿子在床旁椅子上坐下,这是他以前每晚习惯来我们房间一起交流的姿态。但现在更多时候,他把自己关在房间内,对着电脑或手机,处理他的事情,同我们的交流时间变少了。
过年回来这些天,我甚至开始有一点点忧伤,“你不再需要我们了,只需要我们的钱。”我说。儿子敷衍着笑,仍在他的世界里,与我隔着深深的鸿沟。
我真羡慕生女儿的朋友们,看她们一个个有了小闺蜜,而我只能看着儿子的背影,越行越远。“谁都靠不住,我要好好爱自己。”我“愤愤”对朋友说。
儿子头发很密很黑,曾经我也有这样又密又黑的发,但渐渐染了风霜,过年前,朋友拖着我去染发,遮盖了一缕缕银丝,却挡不住岁月痕迹。
记得一年之前的每一个夜里,儿子在家每天都来我们房间分享当天的学习生活,我们共同经历日常的点点滴滴。回忆曾经,竟是一种幸福,被孩子深深信任,深深依赖的满足。所以现在,我大概有一点点委屈,有一点点不被需要的怅惘。
“你累了吧,明天要上班吧?”儿子说。“没事,没事。”我有点犯困,但又怎舍得放弃这样的机会?我看着他,灯光下他的眼中闪闪有光,那是对未知的向往。未来于他,是一幅未曾真正打开的地图,是理想的色彩斑斓的图卷。是英雄的冒险,是鲜花与祝福……
夜更深了,说着说着也倦了。儿子与我告别,他带上房门,脚步声渐远。我也困了。
孩子一年在外的独立工作,显然已经长成一棵树,仰望天空。他还未完全知道风暴的可畏,甚至渴望它,渴望狂风骤雨的激情。而我终于是无法为他遮挡,他也不欲成为妈妈护翼下的小草,已经迫不及待,自我身旁窜出来,寻找自己的天空与阳光。
这个深夜,我明白了一个现实:孩子大了,我们老了,未来的日子里,我需要他,多过他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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