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玥儿（九十）——趣说《红楼梦》中的植物.菊［10］

玥儿：

忆菊、访菊、种菊、对菊、供菊、咏菊、画菊、问菊、簪菊，人对菊花所能做的像是尽力了，但感觉菊可咏之处仍未尽……

再看菊花还有什么可咏之处？

湘云(枕霞旧友) 《菊影》
秋光叠叠复重重，
潜度偷移三径中。
窗隔疏灯描远近，
篱筛破月锁玲珑。
寒芳留照魂应驻，
霜印传神梦也空。
珍重暗香休踏碎，
凭谁醉眼认朦胧。

秋日的阳光洒在花园里，一丛菊花在孤独地开放着，如同夏日里最后的一朵玫瑰。

花繁叶茂的菊花正被阳光斜照，重重叠叠的身影映在地上，秋风一过，地上的花影舞动起来，几只蜜蜂正追逐着舞动的花影，难道影子也有香味？又有两只蝴蝶飞过来，如果花影没有香味，蜜蜂、蝴蝶怎么会来？

在蜜蜂嗡嗡鸣唱中，花园显得更加宁静。谁也舍不得打破这舒适宜人的宁静。

等到灯光透过窗纸，将远处近处的菊花尽情描绘在地上，疏密盘虬的菊影犹如一幅美妙的水墨画。这是妙意天成的画作，非人手所能及。

月亮升起来了，天空万里无云，月光透过篱笆将菊花的影子拉长投射在地面上，这又是另一番情趣。

秋菊爬篱散天色，篱笆的影子复盖在菊花的影子上，使人感到菊花的影子好象被关闭在一个玲珑透剔的竹笼里。

菊花的香气是关不住的。

“寒芳留照魂应驻，霜印传神梦也空。”

这不，菊花的香气随影漂散，菊影也在活灵活现地舞动，这是有香气、有灵魂的菊影。

我也参与在这菊影的舞动中，这不是梦，是我的灵魂在舞动。

“珍重暗香休踏碎，凭谁醉眼认朦胧。”菊花影舞朦朦胧胧，是那样的美，那样的飘逸，千万不要踏它，踏碎了就看不到它的朦胧美了，踏碎了就会把我的灵魂也……

不知怎的，一朵乌云遮住了月亮，我的菊影被揉碎了，揉碎了，只留下一缕菊香……

《菊影》采用咏物为主，写人为辅的手法，借菊影的朦胧之美，从侧面抒发了史湘云所追求的幸福生活的虚无，暗示了史湘云的人生希望，终究是一场空。

史湘云共作了三首菊花诗，《对菊》是指史湘云婚前女儿人生，《供菊》是指史湘云婚后姻缘幸福，《菊影》就是史湘云家破人亡［乐中悲］后的惨淡。

史湘云一生爱笑，她越笑，让人感到越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