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姐妹5戏“中原才子”，可惜林黛玉不在这里!

上回说到书生王黾斋误至仙人岛，受到了此间大户桓文若的盛情款待，并要把大女儿嫁给他。本文说说宴席上的趣事。

老丈人把王生抬到“天才”的位置上，然后请他展示一下诗艺。王生当然不会客气，朗诵了自己写的一首近体诗，其中有两句是：

一身剩有须眉在，小饮能令块磊消。

吟诵完毕后还“顾盼自雄”，只差问一句“掌声在哪里”了。邻居老头也觉得不错，再三记诵。结果芳云的一句话引起满座拍手大笑：

“上句是孙行者离火云洞，下句是猪八戒过子母河也。”

大家想想《西游记》，想想孙悟空被红孩儿三味真火烧的狼狈，想想猪八戒喝了女儿国子母河的水怀孕，是不是觉得真的特别形象？这芳云太搞笑了吧！

王生尴尬受挫一。

丈人再请王生吟诵其他的作品。王生就念了《水鸟》，但估计是受到了前面芳云的影响，刚念了一句“潴头鸣格磔”，却想不起下句了，正沉吟间，芳云担心再说出来伤王生面子，向绿云耳语了一下，两人在那里掩口而笑，绿云告诉父亲说，姐姐为姐夫续出了下句，叫：

狗腚响弸巴。

狗屁股都上席了，却偏偏跟上句谐音“猪头”太配套了！满座更是大笑。

王生尴尬受挫二，并且较之第一次，更见羞惭了。

老丈人还是照顾女婿的，狠狠瞪了芳云一眼，王生才算定下神来。

看来诗词方面是拿不出手了，桓文若又让王生展示一下文章才艺。

王生想，诗词大家都懂，八股文是科举专属，你们姑娘家可没有研究吧，应该会安全一些。于是就搬出他的“冠军之作”来炫示。结果他又想错了，刚念了头一句“圣人赞大贤之孝……”，绿云就批评说：“圣人无字门人者，‘孝哉……’一句，即是人言。”

就是说，王生想要替圣人传道，却实在从第一句话开始就是假的。

这下王生一听“意兴索然”，尴尬受挫三。

只是老丈人说现在不讨论主题，只讨论文采，他才又念下去。但他的心思显然有一大半跑到姐妹俩身上去了，不过不是贪于她们美貌，而是留意她们的言行——他每念上几句，姐妹俩就一定窃窃私语，似乎是在评论，但就是听不清。

王生念到得意处，还引用了文宗的评语，说“字字痛切”，以显自己文章的水平。结果绿云跟父亲说（其实就是跟大家说），姐姐讲的，应该把“切”字删去，大家不解其意；念完了，王生又引述文宗总评，称“羯鼓一挝，则万花齐落”，表明的确是好文章，简直跟高僧讲佛法似的。

芳云却又有私语“羯鼓当是四挝”，但不让绿云讲，说如果讲就打死她，但绿云不能忍，说：

“去‘切’字，言‘痛’则‘不通’。鼓四挝，其声云‘不通又不通’也。”

原来王生一篇八股文，换来的是“不通”两字。

于是又是满座大笑，王生尴尬受挫四。

这下，任是丈人怒斥两个女儿无礼，并敬酒赔礼，王生的自负却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初以才名自诩，目中实无千古，至此神气沮丧，徒有汗淫。

才子王勉，此时汗流浃背。

到此也该差不多了吧，居然还有最后一击：

诗也考了，文也考了，剩下对联这一传统项目，丈人为了给王生挽回点面子，有心让他在这作为读书人童子功的联句上露一手，出了一个上联，叫：

王子身边，无有一点不似玉。

这上联挺巧妙的，包含了王勉的姓，又巧用拆字法，抬举他“如宝似玉”，可见两姐妹这么聪明是有基因的。

只是其时王生却已神沮气丧，虽领其情，却也一时无从应对了；不料那个绿云，却应声对出了下联：

黾翁头上，再着半夕即成龟。

开头提到了，王勉的字是“黾斋”，好家伙，这小姨子竟然把姐夫说成了乌龟！

这下众人未及笑，芳云已经失笑，伸手去绿云胁下呵痒，绿云叫着“只许你骂他，不许别人说一句”跑了，王生这才算下了台。

这是第五次戏耍王勉了。

你说，这两姐妹，是不是特别调皮可爱，还挺像《红楼梦》里的林黛玉？她们都擅长“文化笑话”，让人又笑又恨啊！

幸好结局是不错的，桓文若还是把芳云嫁给了王勉，而芳云，也并没有看不起他，只是委婉地说“从此不作诗，亦藏拙之一道也”，让他从此不要写诗了。

再后来，王勉也真的身登仙界，只是他曾自认唾手可得的富贵功名梦想，自然也是抛却了。

读了这篇小说，其实我对王勉并没有什么不好印象，吹个牛也属正常，就是觉得姐妹俩太可爱了，如果林黛玉也在这里，恐怕还会有太多有趣的事发生，可惜她不在这里！

怎么样，仙人岛上的两姐妹，你也喜欢吗？欢迎留言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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