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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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阅读汪曾祺的《花园》,备感有趣,他有他的花园,我有我的小院。
我的小院没有五颜六色的鲜花,只有枝繁叶茂的大树,有槐树,榆树,莲子树和梧桐树。
榆钱儿脆甜绵软,清香爽口,又因它与“余钱”谐音,寓意着吉祥富足,中间鼓出来,边缘处薄薄的,嫩绿扁圆,有点像缩小版的铜钱,故而得名。
每逢三四月天的春季里,一树树成嘟噜成串串的榆钱缀满枝桠,绿油油的惹人喜爱,让人禁不住攀住树枝捋一把嫩榆钱,填嘴里咂咂,舌尖上立时漾开去,甜丝丝夹带着一股子清香味儿……
六月槐花初放,满院飘香,勤劳的放蜂人也随期而至。他们或在槐树林中放置蜂箱,或在槐林边上“安营扎寨”。他们的到来,为村庄增添了不一样的色彩!
我经常遵父母之命,爬到槐树上去采槐花,以便食用。洋槐花可以炒着吃,可以做菜团子,生吃则特别香甜。
只要爬到槐树上,我总是一把一把大口大口地“先吃为快”。有时折断两三朵花枝,插到玻璃瓶作鲜花,有时带到学校去,分享给同学。
莲子树的花朵细碎,淡紫色,好看但难闻,所以并不讨孩子的欢喜。
梧桐树等到花落,我会把花朵和底座分开,用针线把底座一个个串起来,挂在脖子上,当作花环。
捉蟋蟀是男孩的游戏,我家门前的砖块下可不是蟋蟀的藏身之地,冷不丁的掀开,一条长长的蜈蚣会“嗖”的一下爬出来,把人吓个半死!胆小的会往旁边一跳,迅速躲开,胆大的脱掉鞋子,“啪”的一声就拍死了!
炎热的夏天,一场大雨过后,是“爬撒”(知了猴)出洞的时机。我和伙伴们一人一把小铲刀,提着就直奔树林而去,低头在潮湿的地面上仔细寻找,等到发现一个薄薄的小孔,用手中的铲刀轻轻一廉,一个大圆孔就出现了,急忙往里一瞅,你就会赫然发现“爬撒”正摇头晃脑地挥舞着它那嵌刀似的小钢爪,伸手往里一掏,一只大“爬撒”就被轻轻松松的拎出来了,顺手往随身携带的玻璃瓶一放,它就再也跑不掉了!
白天挖完地下的,晚上继续照树上的。
等到天黑,家家户户都手持一把明亮的手电筒,漆黑的树林顿时灯火通明,往树上一照,你会发现,有的“爬撒”爬的低,有的爬的高,有的正在变,有的已经爬出壳来,再不抓住,它就要展展翅膀飞走了!
照“爬撒”的就像巡逻队,前面的一个过去了,后面的还有人跟着,来回循环几次,确定抓完了,才心满意足的回家。
“爬撒”捉回家,或煎或炸,或炒成腌,吃不完的卖掉或冷冻到冰箱里存放。我最爱吃的是炸“爬撒”,炸出来很焦很香,把皮轻轻剥掉,爪子一一掐掉,上半身和下半身分开,醮着调料吃。但我只吃脊背上那一丁点肉,尾巴不爱吃。
现在家乡的杨树都砍掉了,“爬撒”越来越少,价格也越来越昂贵。
前几年回老家,爸妈从冰箱里拿出存放的“爬撒”煎给我们吃,儿子见到吓了一大跳,说是虫子,死活都不吃。他哪里能体会到捉“爬撒”的乐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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