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课

一

这一天，两个人又来到了大柳树下，头一次不在坐着聊天了。而是边走边聊，最后就远离了大柳树，向更深更远的地方走去，拉着手，不时的就回头看看，不时的就开始站住亲吻，现在他们两个一点也不生疏啦，熟练的就像是一对恋爱专家一般，环儿的手有时候背着，也有时候抻着着鸿城往前走。

看见没，这个时候环儿已经骑在了他的脖子上了，双手抱着鸿城的头，鸿城也是不知道累，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够，不知道休息一下。

我班上的事有的时候也忙，洗床单啊被罩啊，枕头套什么的，时间长了也是很累的，我师傅李自强就抢着干，不让我插手，我让他教我写字，他就立即买来了笔和本，手把手的教我写，可热心啦。我写了好多遍了给你看看，你可不要笑话我。你先放我下来，

说着，就拿出了一个笔记本，还是粉红色的，里面还有几张画报插图。

你看这个本不少钱吧，他买的，这是写给我的字，是我都学会了的，送给妹妹，武银环同志，学习进步。怎么样，后边是我练习写的，一共一百多个那，鸿城哥哥我爱你，我想你。

哎呀，写这么多呀，这字太小了，抠抠着，应该放开了写，给我笔，你看这样，唉，这两个字念什么，这么多笔画？

这两个字叫鸿程，是我的名字，你写的不对。这个字也念弘程，不对，他说这个哄字才对，不可能是红花的红，那是女的名，也不可能是刘洪的洪，就是这个勾股玄的泓，弘才对，宝盖的宏也不对，你这个鸿城两个字太多了我们挑了一天字典才找出来的。你这个字没见过，这后边的程字也不对呀，应该是城市的城去掉土字边的成……

两个人在那里对着本子这一个争论那，后来看不清了才罢休。

天黑了，这个时候两个人又站住了，鸿城又抱着她的头和她接吻起来，她也学模学样地用自己的舌头和哥哥的舌头打架，弄的两人的嘴巴周围全都是哈喇子。老得擦。

别老亲了，一点也不好玩。唉，我告诉你，我妈的一个事，你可不要和别人说去，你保证？我保证，那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那年我还是头一次来大姨妈的时候，记得那天我出去割草吧，后来感觉尿了，解开裤子才发现流血了，吓的我赶紧跑回家，想问问我妈这是什么病，我妈在家，我得问清楚啊？到家一推门，吓了一跳，你猜我看见什么啦？正看见我二叔在我妈身上趴着那，都还光着身子，我这一喊妈，他们才起来，二叔爬起来，那个还挺着，高高的，就边走边提着裤子，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吓得，那眼光都能杀人。扭头看见妈还藏那个东西，我假装没看见。

那个东西我和我姐都看见过，在炕席底下，我还以为是气球就吹，我姐一把就抢过去了，多脏啊，我哪知道？鸿城一听也笑喷了，环儿傻傻的看着他说我妈就告诉我，你长大啦，我问二叔他怎么啦，起来走的时候，样子够吓人的，我妈说没事你只要别说出去就没事，后来我一见二叔就赶紧低头，他后来还给我买糖那。

那个时候我爸腿受伤了，家里的活都是二叔帮忙，要不然都忙不过来，那你妈也没跟你要糖吃，去你的，我妈才不那，她可不馋，她在我们小时候总吃不饱最后都是她刷碗，我看见过好几回她舔碗那，最困难的时候她就去卖血，我们村孩子多的都这样，现在好多了，我爸当上村干部后，我妈就没在舔了也不出去卖血了。

那你妈也太苦了，你现在就应该好好的孝敬她才是。那你刚才还笑我妈，瞧你笑的那个傻德行，有什么好笑的，不就是一个破气球吗？谁没见过，再说了我看了，挺干净的，也没有土啊，怎么啦？碍你什么事啦，还笑？臭德行，在笑，我不理你了，我可走了。

好啦，好啦我这就告诉你，我为什么笑了，你听完也会笑破肚子的，我才不信那，有那么厉害，一个破气球？我和你说呀，你二叔带着那个不叫气球，是叫安全套，也就避孕套，是为了，为了。对，是避免你妈大肚子的，你别动手，你听我说，你看我不说了，不说了。

不行，你笑够了，我还没笑那，你说，你就的说。好吧，好吧，我和你细细的说说，省得你再到别处被人笑话。你听着别打岔，

你二叔和你妈光着身子趴在了一起，知道在干什么吗？不知道？是吧？你二叔挺着的那个，那个门插棍就是去插那个，你忘了，你才忘了吗？叫插管，插棍对插管，说着，就捂住了嘴，啊，是干那个，

对，叫作爱，也就是造小孩，造人的意思，就是，就是上油，省得皱插不进去，强进去不润滑也不舒服，你过去讲的。没有这段。是，是，我忘了，我现在就再告诉你一次，这，这还真的麻烦。

给你这么说吧，大肚子不光是门插管的事，还有一个没告诉你，怕你知道了学坏，也是为了你好，你不知道世界上的事情，好多那，你知道多了，反而不好，知道多了就有杀身之祸。过去就有知识越多越反动一说，也有难得糊涂一讲，作爱呀，它是要出货的，就像工厂要出产品一样，做活就是把一件事做好，就像你做一双鞋吧，那鞋就是产品，你作爱也是要出产品的。所以和做工是一样的很辛苦的，就是得出东西，出货，出产品的。男人的产品就你二叔的，是叫精子的东西，而女子的出的产品就叫卵子，都是两个球吧，这两个球要是抱在了一起，就叫受精卵，要是他们俩相互喜欢的话一起回家就叫着床，回到他们住的宫殿叫子宫，一起生活就能大肚子了，但精子是天天有，卵子就不一样了，她是一个月排出一个，没有卵子出来的时候精子就白来了，那就不会大肚子，懂了吧？

哎呀，真累呀，怎么就整不明白呢？明白个屁。还什么精，鬼灵精，什么什么球？屁球，还一起回家去宫殿，知道啦，就这点破事我早就明白了，不用你讲啦！你明白，那你说说，那个安全套是怎么一回事？你这个都不懂前面的都懂也瞎菜。什么套？气球，你说那个就是套，套插棍上的，是啊，那插棍上套上干嘛，不明白，就是吧，那我说了半天不是都白说了，干脆，还是你听老师讲去吧，我也跟你讲不明白。

也是，你也不是老师，也不会说呀，爱，真笨还大书记呢，这个都不会，算了，不扯这没用的了，说说写字吧，我就想，我要是上学，那多好，是吧？学好多的字，现在连我的姓都不会写那，武银环这三个多吗？叫什么来着？重音字？行了我还是说说大肚子的事吧，将来万一我走了，你自己不知道大肚子了可就晚了。这个说快完了，你听着啊，这个门插棍套上套，就是防止棍里跑出来的精子，就是那个球，不能见到另一个球，就是管里跑出来的那个两球都不能碰面，得完了，什么完了，就是不碰面，什么就完啦，就是呀，不碰面就不大肚子了呀，不就完了吗？你还是没说清楚，不碰面，不碰面什么意思，不大肚子了我干嘛要大肚子呀，我吃多啦？你从一开始就什么造人，造小孩的，是什么作爱是吧，作爱用什么用我不做成了吧？我做别的，做车，做鞋成了吧？就不用什么套上了，也不用加油啦。都什么呀都是乱七八糟的，烦人。

也是够烦的，怎么就听不懂呢？什么呀是你讲不明白。好吧，好吧。啊，我明白啦，你说的我都明白啦，唉，你真好，好老师，你说造人就是不造人，坐爱就是不做爱，造小孩就是不造小孩，关键就是有没有那个套套住了没套住，门插棍，是吧？绕口令啊，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真是的。

那你知道为什么人都想做爱，又不想要孩子，是为了什么吗？为了什么，我管他为了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那你就是不想做爱了呀？就是啊，不想那么麻烦，那你说好多的人为了这个事都不要命了吗？谁不要命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你肯定不知道，爱江山更爱美人的意思，你也不懂，爱情至上，爱情永恒的主题说的是什么，你就更不懂了，三千宠爱于一身，为了一个女人去决斗，反正一说爱情，你就更不懂了。爱情的力量有多大你知道吗？有多大，知道洪水泛滥吗？知道……就说你们那个村里吧？为什么不顾一切的还要大肚子？这就是爱，爱情的力量，关键是那个力量要有个闸门，就是有结婚证，没有那个证，就叫偷吃禁果，偷吃禁果的人多了，你就更不懂了，

我懂了，你就是说，我现在就难受，就，就流油了就尿裤子了，你就总说做爱做爱的，不就是说那个能不难受，就是舒服吗，为了那一点的舒服，就是什么狗屁爱情，就不惜大肚子，就不惜江山，就不惜花下死，还什么决斗，我都知道了哼，哼……，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什么都知道啦好吧，你不傻还知道尿裤子，你老说这些，你太坏了，你找我见我就是说这些吗？就是让我尿裤子，你也会尿裤子了，我摸摸，你躲什么，我就摸摸，啊，她再也控制不住了，又一次抱住了哥哥让他的手，有力的去解开……关灯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