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是无辜的吗？（上）

文 | 华荣

一.

巷子里传来一阵女人的尖叫声，那尖锐的声音似乎已经将女人的喉咙穿破，传到路人耳朵里的时候，还是像尖刀一样刺痛着他们的耳膜。

现在是早晨六点零五分，这条路本身僻静，从来没有过多的人经过，现在也就几个想要避开早高峰而早早出门的白领们走在这条路上。

三男两女，正匆匆赶路的他们此时被尖叫声吓到了，他们怔在原地，面面相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心都提起来了，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几个人可能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恐惧使得几个人立刻逃离了，现在只剩下两个人在这里，他们是一对情侣。

女孩因为莫名的担心而压着恐惧留了下来，男孩则因为女孩而留了下来。

两人慢慢往巷子里靠近，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衣不遮体，蓬头垢面的女人从巷子里面窜了出来，慌不择路，差点就与靠近的两人撞了个满怀，他们下意识后退，远离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立刻转身往别的路口跑去，女孩和男孩被吓到了，看着女人越跑越远，消失在了前面路口，

正当他们想要追上前去一看究竟的时候，巷子里再次出现了第二个人，这次出现的人，让他们倒吸了一口凉气，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原来第二个出现的是一个男人，男人衣服被拉扯的不成样子，半边的胸膛都漏了出来，裤子更是松松垮垮。男人提着裤子跑了出来。

因为四周昏暗，男人没有发现不远处还有人看见了他，跌跌撞撞，也很快就离开了，女孩捂着嘴巴，眼前所看见的，正常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警方在六点三十分的时候接到了那对情侣的报案，警局内，一名姓冯的警官在给他们做笔录。

“谭晶，汪旭，说说你们所看到的吧。”冯警官说着，在他们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把两张身份证递还给了他们。

汪旭说道：“我们路过的时候，听到了一声女人的尖叫，然后就停了下来想要去看看怎么回事，但是正在靠近那个巷子的时候，一个女人跑了出来，随后又有一个男人跑了出来，两个人都很狼狈，一看就是发生了那种事情，然后我们就来这里报警了。”

谭晶也点了点头，认同了自己男友所描述的事情，冯警官又问：“现场只有你们两个人在吗？只有你们是目击证人？”

谭晶说道：“一开始我们是有五个人，但是其他三个听到叫声后因为害怕就先离开了，只有我们两个看见了后来的事情。”

“你们确定是犯罪事件，而不是那两个人只是单纯的偷欢吗？”冯警官再次确认一遍。

“我们确定，”汪旭说，“那个男人一定是个强奸犯。”

“那好，”冯警官起身说，“我们现在就派人前去现场勘查，如果真是发生了你们所说的事情，相信很快就会有线索的，而且，如果是事实的话，你们所看到的那个受害人，应该也会很快就报警了。”

汪旭和谭晶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那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就先离开了？”

冯警官点头道：“可以，你们先回去吧，不过手机要保持畅通，方便我们警方联系，毕竟你们是报案人。”

将报案人送走后，冯警官叫来了手下的警员小张，安排了小张前往现场查看。

现在是早上八点整，小张带着几个人来到了报案人所说的地点，来到了那个巷子里，这是一条死巷子，拐进来没多远就被堵死了，巷子里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小张几人根本无从查看。

最后他们找到了附近的安保人员，安保人员告诉小张，这条街道的路灯早就坏了，大半年都没人来修，天一黑就看不清路，基本不会有人经过，当然也有少许着急赶路，而走这条捷径的人。

这附近也没有监控，听说这是因为这条路要改造为养老院，只是暂时没有开工，就一直这样耽搁着。没想到居然有人在这里出事了。

但是安保人员表示，这件事情不一定是犯罪，因为平时那些热恋的情侣也会躲在里面亲热。小张听完安保的话就离开了，把自己已经了解的事情向冯警官复述了一边，

没有办法，凡是经过那条路的地方，监控都看不到什么可疑的人员，于是冯警官又联系了汪旭他们，让他们来看一看监控里面有没有哪个像是他们见到的两个人，但是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汪旭他们都表示没有，别说看见脸了，就是相似的衣服都没有，那两个人的衣服都已经不完整了，按理说应该一眼就能发现才对，但，并没有。

二.

事情就这样僵住了，只能暂时先放一放，因为一来是没有任何线索，无从查起，二来是只有汪旭他们的一面之词，不能确定这是否是一起犯罪。

就像之前安保人员说的，那条路也会有热恋中的男男女女前去。现在距离事情发生还不到一天，警方只能先等着，若这真的是一起强奸案的话，应该很快，受害人就会报案了。

时间一等就是七天，警局在这段时间内，没有接到一起报案，这就使得大家只当那是一个误会，根本没有再去深入调查的必要，直到第八天，这天清晨，谭晶自己一个人跑到了警察局内，他告诉警察，她今天见到了那天晚上遇到的，衣不遮体的女人。

跟着谭晶，冯警官等人来到了一家大型酒店，这里布置隆重喜庆，酒店入口一张偌大的新人照片，谭晶指着照片中那个新娘说道，“那天晚上我见到的，就是这个女人。”

小张说：“你可别胡说，人家今天结婚呢。”

谭晶说：“我没胡说，就是她。”

冯警官说：“那你见到的那个男人，是照片中的这个男人吗？”

“不是，”谭晶说。

冯警官和小张面面相觑，显然这样子前去询问是非常不合时宜的，他只好先安排一名警员在此先盯着，顺便把女人的住址先调查一下，女人既然选择了不报案，很显然是不想搞砸自己的婚礼，他的丈夫，肯定是不知道新娘的遭遇的。

他们正打算先离开，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身穿白色衬衫，行为鬼鬼祟祟的男人引起了谭晶的注意，她指着那个男人，喊道：“就是他！！”

小张看着那个不远处的男人，说：“他怎么了？”

“他就是那天晚上衣衫不整跑出来的男人！！！”谭晶说。

谭晶话音刚落，冯警官和小张立马就朝着男人走去，男人似乎意识到了有人在打他的注意，看到两个正气逼人的男人朝他走来的时候，他拔腿就跑，原本冯警官他们只是抱着疑惑，这下子就很明确的怀疑这个男人有问题了，他们跑了起来，向那个男人追去。

身为警务人员，平日里的训练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那个男人没跑过一条街，就被扑到了，“你在跑啊，混蛋。”小张嘴里一边骂道，一边把男人的手给拷了起来。

三.

警局内，男人低着头，一言不发，冯警官和小张坐在他的对面，他们似乎也很有耐心和这个男人耗下去。

“我叫王宇，”男人突然开口说话，头还是低着，

“王宇是吧，”冯警官说，“说说吧，你鬼鬼祟祟的在酒店门口干什么呢？”

“我只是路过，”王宇说，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毫无说服力。他说，“我只是瞎凑热闹，去看了几眼。”

冯警官笑了笑，小张却站起来时候说道:“我们警方没有时间跟你开玩笑，坦白从宽，如实交代。”

“我没撒谎，”王宇说，“去看热闹也犯法吗？”

“看热闹不犯法，”冯警官说，“但你干的另外一件事，就是犯了法的。”

王宇这时候抬头睁大了眼睛，他摇头说:“什么事情？这一定是个误会。”

冯警官一挑眉，问道:“是不是误会，你真的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王宇说，他又地下了头。

冯警官也不再问他，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十五号那天，你一整天都在干什么？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我那天上班，”王宇说，“下班之后，我就直接回家了，没去什么地方，也没见什么人。”

“你放屁，”小张说，“我们已经调查过了，包括那天你家附近的监控录像也都看过了，你白天正常出门没错，但你晚上根本就没回家，你是隔天早晨才回去的，你这段时间在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

王宇说，“虽然是这样，但我真的没做什么事情，好吧，我只是哪天喝醉了，才隔天回来的。”

“你回来的路上是不是经过南山路了？”冯警官这时候问。

王宇点了点头。

冯警官接着说:“那你知道那天那条路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不知道，”王宇说。

“没关系，我来告诉你，”冯警官说，“那天晚上在南山路发生了一起案子，早晨的时候，有人见到你从那里慌张的逃走，你敢说你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你们是在怀疑我侵犯了那个女人吗？”王宇说，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闭了嘴。

冯警官说:“侵犯哪个女人？你刚刚不是说不知道吗？怎么现在知道哪里有人被侵犯了？”

王宇抱住了头，说:“别问我，我不知道。”

小张说:“那天的监控显示，你衣衫不整，一只手还紧提着裤腰带，你逃走的时候被人看见了，所以，我劝你还是坦白的好。”

王宇一听，也知道自己瞒不住了，他妥协道:“是，我的确在现场，但我绝对没有侵犯任何一个人，我是被陷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