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园记(二首)

        《葡萄园记》(二首)

            文:郭东海

一个老人只需要一个葡萄架

每天黑夜中生长出天涯

一挂一挂，一挂一挂

挂满了年轻人甜蜜的脸

有时望成星，有时酿成酒

有时在梦中也要喝一口

不远处的树林是他无限伸长的手

如今我是自家屋檐下的一棵小野花

除了风和蚂蚁往上爬

阳光也照不到它

吃葡萄不吐残渣

两个老光棍在夜空下

从不对话

母亲在白云上，是否又有了新家

每一只蚂蚁都可以儿女成群

它们都有自己的葡萄园

我偶尔推敲它们的门

听它们说，夕阳如画

诗酒人生，喝不尽彼此的酸甜苦辣

        《父亲和葡萄酒》

在我的记忆中，不知葡萄为何物

小时候喝一碗甜米酒也是过年的事

现在，偶尔亮着灯的老屋

也摸不出一粒自种的谷

抬头望天

星星都是穷汉

乡村里，七月的葡萄树

摘下许许多多的牛郎织女

别人的事，我始终写不成书

一不经意地翻读

每个人都另有所图

父亲的葡萄酒，总是难以到口

如果父亲能活到九十岁，我一定满足他一回

让他醉，让它去白云上飞

即使余生，我再如何孤苦

逢年过节也有一杯葡萄酒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