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那些酒

卡尔荣格说过，当潜意识不能进入意识，就成为命运。换句话说，如果说小时候耳濡目染的喝酒只是自己家人的爱好，那人生路上不断遇见各种喝酒的人，可能就是命运。的确喝酒一直是流淌在我命运里的一条小溪，无论是自己喝酒，还是看别人喝酒，在喝酒里都能体会各种味道。

第一份工作是在千喜鹤分公司做销售市场工作。准确说是小商店、小铺、菜市场联系面包馒头的销售，天天骑个自行车背个包出没在石家庄的大街小巷。头天跟摊主说好了同意代理售卖的意向，第二天就带送货员骑着三轮车把货送到；送货员送当天的货，顺便问一下第二天计划要多少货物，我继续开展市场开拓工作。那时候也不嫌累，天天骑着车子外边跑。那个时候的石家庄就是《征服》的那样，刘华强买西瓜那场戏就是在路边看着拍的，当时就感觉这个刘华强扮演者本身就是个社会人，太像了。

公司40多号人，多数是车间生产工人。食品公司是晚上生产，上午休息。公司老板就住办公室，经常不回家，我们的宿舍也是4-5人的上下铺。8月的石家庄酷热难耐。一个晚上，老板赵总到宿舍里喊我，说出去吃饭。跟他到后院上了松花江面包车，一脚油门钻到中华大街南头南二环桥下。桥下烧烤摊规模巨大，人声鼎沸。赵总又打电话把乜经理叫出来，三个人一小桌烤串，一桶扎啤。赵总说，喝扎啤要大口喝，否则麦芽的营养就浪费了。也不知道他说的有没有道理，第一次喝啤酒就这么弄了3扎。后来赵总还开着车去打台球，他俩打球我醉倒在台球厅，在台球厅旁边的网吧里睡了一晚上。实话说，那时候的啤酒喝烤串是真有滋有味。从那以后再喝啤酒，无端的大口喝，甚至还把赵彦双这套理论讲给别人。那时候的人虽然解决了温饱，但也都期待更多不一样的味道啊。

那年冬天槐安路中华大街交口西北角路北的小饭店那场酒记忆深刻。乜经理老家亲戚来石家庄办事，乜经理就近组织一顿饭。小饭店局促到只有4张桌，乜经理亲戚父子俩和乜经理我俩，4 个人喝了4瓶板城烧锅酒，那也是第一次喝那么多白酒。板城烧锅酒盒印着大清朝黄马褂一样的皇家标志。点了水煮肉片，我忽然想吃肥肠，顺嘴就问老板，能不能用把肉换成肥肠。老板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应允。乜经理还笑着说，哪有你这样点菜的？还能自选配料？大白菜叶打底的水煮肥肠，我们吃了两锅，后来才知道，那个复合味道里感觉很舒服的麻酥酥的是“麻椒”。出门的时候，雪下了很厚。“能饮一杯无”的豪情油然而发，送走两位亲戚，我又拉着乜经理回宿舍喝了几瓶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