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底色-11

11 机器女招待

直到龙剑离开情报中心，他的诸多疑问都没有从林茉莉的口中得到答案。

他站在窗边许久，一面慨叹曾经夕阳的美好，一面被疑问困扰。

灰白的天空被墨色所取代，夜晚悄无声息地降临。

他转身离开窗边，打算回家。就在他走过办公桌时，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本书上，准确说来应该是目光锁住那本书下压着的一张纸条上。

他没有去动《末日浩劫》这本书，而是匆忙地从书下面抽出那张折叠起来的字条，打开来。暮色中，字条上的字迹依稀可辨：“欲解林先生死亡之谜，可渔人码头酒吧走一遭。”

纸条上的字体娟秀，没有署名。不过，他脑海里立刻想起一个人来。

他从裤包里掏出折成纸卷似的黑色手机，用手扳直，冲着手机说出“林茉莉”三个字，显示屏上出现林茉莉浓墨重彩的小脸蛋。

“龙哥，有何指教？”

“没猜错的话，我办公桌上的那张纸条是你留给我的吧？”

“一点没错。你不会认为我给你下套吧？毕竟斧头帮恰好出现在那里，还差点要了你的命。”

“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显然，斧头帮的出现和你无关，你是让我找其他人吧？”

“对，林先生的助理苏音时常去那家酒吧，兴许你能从她嘴里问出点什么来。”

“收到，我再去碰碰运气。”

林茉莉的脸从视频上淡出。龙剑将手机卷成一卷，塞进裤包里。

这就说得通了。渔人码头酒保阿兵一定是茉莉的眼线，说不定那把大号手枪也是茉莉给阿兵搞来的。至于他的公安身份，应该也是茉莉告之阿兵的，不然阿兵也不会在关键的时刻出手相助。毕竟，他来到现在的这个时代，认识自己的人屈指可数。

他开了办公室大门，走了出去。没走几步，他从走廊折回办公室，从墙壁挂钩上取下软体防弹衣穿上，再套上风衣。他思考着是否需要领枪，想想还是算了，总不至于每次的运气都那么衰吧。

半个小时后，他踱步走进渔人码头酒吧。

时间尚早，酒吧阿兵不见踪影。他是今天酒吧接待的第一个客人，接待他的是一个机器女招待。他点了一打狐仙啤酒后，爬上一张高脚凳坐定。

一首不知名的乐曲从周遭环绕音响中流淌而出，节奏舒缓，如诉如泣。

酒吧的墙壁上的一盏盏枯瘦的灯，锈迹斑斑，投下昏黄的灯光，依稀可见墙体的油漆脱落后呈现的斑驳状态。

木制的桌椅散发出陈腐的味道，夹杂着各种各样的酒味，以及烟草味儿，催生出对于岁月不可追的哀伤。

他沉浸其中，不能自拔，以至于机器女招待将托盘上的一打狐仙啤酒放在桌上时都没有察觉。

“先生，您点的狐仙，需要都打开吗？”

“嗯？”

“啤酒要开吗？”

“开，都开。那个，谢了。”

机器女招待反复发出的电子合成语音终于将他从恍惚中唤醒。他慌忙点头致谢。

机器女招待有着玲珑曼妙的身材，精致的五官，柳叶似的细眉下，一对黑色的大眼睛如盈盈秋水，烈焰红唇，瀑布似黑色长发披在秀肩后面，泛着柔和的光芒。

它步履灵活、稳健，关节的衔接自然，步伐没有丝毫的僵硬感，白色超短裙的裙摆飞扬，似在随着音乐的节拍舞动。

他一面咕嘟嘟地喝着狐仙啤酒，一面凝视着它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多么完美的画面啊！我一直怀疑机器人会杀害人类，难道我错了？”

                            龙泉剑客

                二O二五年二月二十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