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女的绝世孤独——临水照花人(四)
十几岁二十多岁是看张爱玲是文艺女青年的标配,看的是绮丽与犀利,她的那些文字和观念总是那么独特而神奇,仿佛有一种魔力,带人去洞察这世界的困顿与不堪。她的文字和琼瑶完全是两种风格,琼瑶阿姨的文字是造梦,都是大男主大女主,仿佛人生命运都是安排好的轰轰烈烈,而自己只要代入然后去恋爱脑就好了,当然其实后期琼瑶的作品也有一定的现实意义,但她作品里的光环是一定有的,读者感受到属于自己的梦,长大了发现只能是梦罢了。可张爱玲的文章不同,她笔下的人物,似乎刻意会减去她的主角光环。原本挺优秀的人,作者偏要用自己的笔告诉读者这是一个普通的甚至糟糕的人,而这个普通与糟糕不是灰姑娘式的平凡,后面会逆袭,而是人性苍凉的底色。正如那句:生命如一袭华美的袍,上面爬满了蚤子。
张爱玲的文章总有一种悲凉与清醒,她的经典论调:红玫瑰与白玫瑰,白月光与朱砂痣,现在看来依然科学且深刻。《心经》里提到男人对女人的爱始于怜惜,女人对男人的爱源于崇拜,一度被自己奉为判断爱情的标准之一。《半生缘》里顾曼桢也不是琼瑶式女主,而只是一个工厂女工,会穿起球的毛衣,她会出现在灰尘光影中,会注意到略显油腻的桌上爬过的小虫子。谁都看得出来,这是一种强迫症,一种病态。张爱玲很早就看到,穿梭于俗世繁华中的男男女女,华丽的外表下包藏着人性的暗疾,灵魂中蛰伏着一只只微小却执拗的“虱子”,贪婪地、不动声色地啃啮着真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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