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楼死亡的剖析》：剖析的不是死亡，而是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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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坠楼死亡的剖析》讲述了独居在偏远山区的一家三口，父亲突然坠楼身亡了，母亲面临谋杀指控。

在法庭上，一场关于“是自杀还是谋杀”的争论开始了，而视力障碍的儿子也出席了母亲的审判，并提供了具有一定影响力的证词。

因为在电影中提供的剧情线索并不足以确定父亲死亡的真相，自杀和谋杀好像都有可能，所以很多人在看完电影后，就此议论不止。

在这里，我并不想探讨电影中父亲死亡的真相。电影的现行译名有两个，一个叫《坠落死亡的剖析》，另一个叫《坠落的审判》。

剖析的是什么？审判的是什么？好像不仅仅是父亲的死亡。

电影几乎用了全部的时长在庭审上，通过多方言语把父亲和母亲的婚姻拆解得细致入微，又或者说是支离破碎。

在我看来，电影想要剖析和审判的无非是婚姻。无论父亲的死亡是自杀，还是谋杀，都绕不开婚姻关系。

据说，每一对夫妻都有过想离婚和想杀死对方的冲动。如果一方死亡，另一方被托付或被怀疑似乎都不足为奇。婚姻关系就是这么奇妙的东西，信任和怀疑可以被理所应然地扭曲。

因为这样的“铁律”，电影中的母亲被理所应当地指控谋杀亲夫。

抛开对父亲死亡真相的怀疑，无论是自杀还是谋杀，这难道不都是婚姻的悲剧吗？

父亲的人生一直在走下坡路：从出色的教师，到写不出来作品的作家；从幸福美满的家庭，到一点就爆的家庭关系。

他的错失间接导致了儿子的视觉障碍，他的灵感间接成就了母亲的小说创作。母亲的小说成就和出轨经历，还有儿子的视觉障碍，都是父亲心中的刺。

他们的婚姻早就已经千疮百孔，岌岌可危了，死亡也只不过是一种离开的选择。

在这个故事里，争论婚姻关系里的谁对谁错，根本毫无意义。

父亲错了吗？错了，骄傲自满和郁郁不得志在击溃他，他认不清自己，自欺欺人地寻找理由维护自尊。

母亲错了吗？错了，她的出轨理由很难被主流价值观所接受，她的言语也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段以爱情为起始的婚姻走到了崩溃边缘，谁是谁非，已经很难单一判断了。

与传统刻画婚姻关系的影视作品不同的是，电影中的父亲更像是一个家庭怨妇的形象，而母亲是一个成功的社会精英，两人婚姻关系激化的矛盾，也再次引发对家庭分工的思考：

一个家庭的和睦到底是应该分工明确，还是模糊边界？一个家庭的分工是否有必要锱铢必较？以性别差异或个人成就来确定家庭分工是否符合男女平等？家庭分工占比的多少是决定了一个家庭的幸福感，还是决定了一个家庭的稳定性，又或者只是一个家庭企业的团结？家庭分工占比多的一方是表达了自己的爱，还是体现了另一方的无能？

父亲是敏感的，而母亲在夫妻关系上更偏理性，两人的对峙达不到任何和解的可能。他们婚姻的悲剧正说明了冷静沟通的重要性。

最后再回到电影的庭审结果上，母亲被判无罪释放了。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因为没有任何实证可以证明母亲谋杀了父亲，所有的指控都是主观臆测。（当然，父亲自杀的可能也是主观臆测）

仅凭疑罪从无一点，母亲被稀放是理所当然的事。电影中最让我觉得讽刺的一点是原告律师，他用女主小说中的段落、夫妻双方对方录音等信息臆测女主存在谋杀嫌疑，还喜欢上价值……

然后在儿子最后的证词陈述结束，又说他的证词主观，不具备证据作用。

当然，被告律师的辩词也有很多有意思的地方，两方在抛开实证的地方都进行了充分的想象力发挥和话外延伸，比拼的就是一个言辞犀利，角度刁钻。

在他们用道德审判代替法律审判的时候，我一种梦回《局外人》的感觉。巧了不是，电影是法国的，《局外人》的作者加缪也是法国人。

荒诞现实从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