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凶狠地对待这个世界时,这个世界突然变得温文尔雅了

有人评价余华的作品时说,余华是把悲伤留给读者,把快乐留给自己。

余华说自己是把悲伤留给虚构,把欢乐留给现实。

重读《在细雨中呼喊》,依然有一种强烈的无力感。这种无力感主要来源于两个方面。

一是读完之后,始终觉得自己像是一只粘在蜘蛛网上的蚂蚁,用尽气力也无法撕开这张巨网,或者更直观的比喻,你永远无法仅凭一只手掌撑破一张结实的羊皮。

二是小说本身极像一座巨大的迷宫,无论是阅读的观感还是小说的结构以及情感的递近,不管你是第几次开始阅读,都会沉沦其中,被小说牵着、推着、拉着往前走。

想通关是不可能的,你以为自己读明白了,嘿,再一次开始读之后就会惊奇地发现,上次有这些东西吗?怎么和上次读的不一样啊。

李健说,《在细雨中呼喊》是余华最好的作品。

01

整部小说以主人公孙光林的视角,极致详尽地诉说了周围几乎所有人的生活。

确切地说,这部长篇小说,描写的不是一个过程,而是一种状态,或者说是某几种状态。

所以如果你想要的是一个完整的故事,流畅的过程,恐怕要失望了。

简单地按时间线,尽可能平叙地回顾一下这个故事。

孙光林出生在乡下南门,家中排行老二,上有哥哥孙光平下有弟弟孙光明。兄弟三人从小一起长大。

六岁时,父亲孙广才将孙光林送给一个退伍军人家庭寄养。

养父王立强身强体壮,养母李秀英却是个虚弱的长期病人,但他们真心实意地把孙光林当成自己的儿子抚养。 

五年后,养父王立强因为出轨去世,孙光林被迫独自回到南门乡下。

就在他回到南门的时候,一场意外,家里的房子着火被烧了个精光。父亲孙广才以不可理喻的逻辑判定,正是他和祖父孙有元的到来,才使家里蒙遭大难。

自此,孙光林和孙有元就成了家里最不受待见的人。而孙家兄弟三人的感情,也变得淡漠起来。

不久之后,南门搬来了一家从城里来的医生家庭。孙光林第一次遇到了以后成为自己最好的朋友的苏宇。

隔年,石匠出身的祖父孙有元去世,父亲孙广才却兴奋得奔走相告。

又一年,弟弟孙光明因为见义勇为不幸溺水身亡,父亲备受打击。

后来,孙光林与比自己大两岁的苏宇成为了可以分享秘密的好朋友。

然而身处青春萌动期的苏宇,因为无法控制自己的性冲动,强行搂抱骚扰了一个少妇,被判劳改一年。

第二年,年仅十九岁的苏宇脑血管破裂死亡。

同年,哥哥孙光平高中毕业,回家务农。几年后结识了同村的姑娘英花,两人很快结了婚。

孙光林也考上了大学,独自去北京上学。离开了南门。

几年后的一天,父亲孙广才精虫上脑,竟然非礼儿媳英花,被儿子孙光平割掉了一只耳朵。

孙光平因此入狱,被判两年。

年纪渐长的孙广才,最终因为一次醉酒跌入粪坑而亡。

整部小说的视角,不断在青年和童年的回忆间跳跃,祖孙三辈人不同的人生经历,却无一例外地被命运裹挟着上演荒诞

02

读《在细雨中呼喊》有一种极其独特的细微的感受。

尽管余华以冷静甚至冷酷的口吻叙述整个故事,彷佛世界和“我”是脱离的,但每个人物是真实的生动的,好像这些人就住在隔壁。

那些对话像是隔着墙传来的悄悄话,那些暴力的殴打、凶狠的诅咒、夸张的笑容和无奈的叹息,就在眼前就在昨天。

你能看到这些人物做这些动作时胳膊上的汗珠是如何从毛孔中滑落的,颠笑怒骂时脸上的皱纹是三条还是四条,纠缠在一起时彼此手掌上的老茧和指甲里的泥土是什么颜色什么气味……

以致于读完一遍之后的恍惚,让人迷离间实在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之间的界限

绝不是夸张,这些精准的感受甚至不需要敏感地捕捉。

惊叹之余,我觉得故事本身还是有一些东西要交代的——孤独、抗争和包容

余华笔下的小人物们是孤独的,童年的孤独,青春期的孤独,成年后的孤独,祖辈的孤独,父辈的孤独,子辈依然逃脱不了的孤独。

这些人物身上的破碎和慌乱,实在像是杂草堆中毫不起眼的几棵具不知名的野草。

所有人不过是时代磨盘下的孤魂野鬼,被蒙住双眼,被无情的铁鞭奋力地抽打,一圈又一圈地轮回。

我一直觉得读书的意义在于见过世面,当我们读过很多的书,见识过很多的冷漠和感动、贪婪和知足、肮脏和美好,这些善恶光暗终将化作我们抵抗未知的力量,即使前路渺茫,也会保有走下去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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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TechF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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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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