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南随（品酒品人生）

一年明月今宵多，人生由命非由他，有酒不饮奈若何！——摘自唐韩愈《八月十五夜贈张功曹》

一年中的明月，唯有今夜最圆。人生的遭遇，就像月圆与月缺一样，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并不是任何人所能安排作主的，今朝有酒，为何不今朝就喝呢？

“人生由命”，这是一个让古人与今人十分头疼的话题，我想，有时间再去另说。好在心中沉郁时有酒可喝，倒也给人几分快意。

酒是个好东西。中国古人一直有喝酒或者品酒的习惯，在日常生活中，无论是祭祀天地、祖先还是庆贺征战或农业丰收，酒都是必不可少的。在唐朝，不知曾经出现过多少知名的帝王将相，但我们独独记住了李白，为什么？因为他能喝，喝得自个儿飘飘欲仙，也把自己的官帽喝丢了，后来有人把他列入道家中人，我不知道，李白酒醉醒过来之后该是哭好还是笑好？又曾在南宋的黄机《清平乐·钗头蝴蝶》、陆游的《钗头风》中分别读到这样的诗句：

——钗头蝴蝶。趁舞梅边雪。酒泻黄縢光夺月，岁岁年年蕉叶。 边城莺唤春归。 沙场马到秋肥。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縢，有缄封的意涵，也有“口袋”的意思。这酒是经过“縢”这样的口袋过滤过的，民间叫“清酒”。《周礼·天官酒正》中有关于“辨三酒之物，一曰事酒，二曰昔酒，三曰清酒”的文字记载，能不能解“清酒”之说，还有待考察。倒有一点可以形成共识的是，自宋以来，民间制作黄酒的方法（制作步骤略），江南的苏浙赣，自然也包括浙中金华，与“三秦之地”陕西基本上是相同的。

酒是个好东西。它来自意外的收获。晋代《酒诰》记载：“酒之所兴，肇自上皇，或云仪狄，一曰杜康。有饭不尽，委余空桑，郁积成味，久蓄气芳，本出于此，不由奇方。”这段话没点到“蓼草”或“酒曲”什么的，只说明它是剩余的米饭，置放了一定时间，自然生成的。看来，酒曲也是后起的。

清酒也好，米酒也罢，在中国酒文化历史中扮演着一种重要的角色。品酒早已不是仅仅满足口舌之欲，还可以在细嗅酒的过程中触摸到时间和历史的味道，至于体验到古人那种“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的超然物外的闲适风情，却不是我辈所能达到的。尽管作为男人，双鬓与胡子已开始转白发白，但我知道这不是酒的错，而是自己解不得古人闲情的错。

陈水河整理于2024年元月16日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