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的富国之道（上）：节用裕民

荀子《富国》篇提出了致富之道的八字方针，即“节用以礼，裕民以政”。这里涉及君主、士大夫和百姓三个主体，君主要依法办事，士大夫要合理开支，百姓要守法力行；百姓富裕了，士大夫也就富裕了，君主也就富裕了。富国之路就三条，一是士以上要合理（合礼）开支，二是实行富民之政，三是国家重视将节余储藏好以备后用。

荀子主张“节用”，很多人理解为节省开支，这不完全准确。节，止也，检也，制也。【易·颐象】君子以慎言语，节饮食。【疏】节，裁节。节饮食，不是刻意饿肚子，节用也不是用得越少越好，荀子强调的是，用度要合乎礼法，有度、有节制、不浪费，比如他明确反对墨家的薄葬主张。所以“节用”是指合理开支。合理开支就是要以礼法为尺度，即合礼开支，这样就不会加重百姓的负担。

他说，所谓礼，就是贵贱有等级，长幼有差别，贫富尊卑都各有相应的规定。天子着红色龙袍戴礼帽，诸侯穿黑色龙袍戴礼帽，大夫只能穿裘皮衣服以外的次等礼服戴礼帽，士人穿普通皮衣戴皮帽。在荀子看来，这就是“节用”，该享受的就享受，不该享受的就不能享受。

荀子强调：“德必称位，位必称禄，禄必称用，由士以上则必以礼乐节之。” 德行必须能够匹配地位，地位和俸禄要相称，俸禄必须能够和能力匹配，士以上的贵族必须以礼乐制度来规范。只有奉行礼法，合礼享受应有的待遇，大家都积极向上，社会各阶层才会有序流动起来，社会才会进步。

所谓“裕民”就是实行富民政策，富民政策可以让更多的百姓富裕起来，另外，老百姓富裕以后，农田能够得到更好的治理而变得更加肥沃，农田的产量也会大幅度地提高，士大夫的食禄自然就增加了，赋税的基数大了，同样的税率，君主依法征收的赋税也可以增加。节用加裕民，开源节流双管齐下，国家积累的财富就可以像山丘一样丰厚，君主还能够赢得仁义、睿智、贤良的美名，那么老百姓就会爱戴君主，百姓凝聚力增强，国家也就富强了。

相反，如果不懂得这个道理，百姓就会贫穷，农田就会荒芜而贫瘠，粮食就会大幅度减产。君主即使再绞尽脑汁征收侵夺百姓的财物，最后得到的仍将十分有限。如果不按照礼法合理开支，奢侈浪费，则必招致贪图私利、刻意纠察百姓的恶名，而且会导致国力空虚、匮乏、困顿的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