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樱不是无情物
文/淡水月月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伯乐主题之【遗憾】
范金玉柱,琉璃灯盏,水晶帘幕,轻纱罗账下,黛眉轻扫,红唇起合:
丽宇芳林对高阁,
新装艳质本倾城。
映户凝娇乍不进,
出帷含态笑相迎。
妖姬脸似花含露,
玉树流光照后庭。
花开花落不长久,
落红满地归寂中。
一曲终了,香雾中依然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台下达官贵人无不拍手称赞。
柳芬姝一边弹唱着,一边想着昨夜不辞而别的妹妹,就留下一份信函上书:“姐姐我已经受够了这醉花楼的生活,便是在私塾认识了一贵公子愿意娶我,我随他去了,不辞而别是怕公子知我从小住在这醉花楼,还有一个花魁姐姐,定然会坏了名声的,我现在长大了,想要一个好归宿,定然姐姐也是为我这般着想。那么就让这段醉花楼的记忆尘封起来吧,姐姐勿来寻我,只怕坏了名声啊。”落款处“妹,柳芬梵。”
信函一遍一遍地逐字逐句地在脑海中沉浮,柳芬姝又伤心又觉得欣慰。伤心的是,以后怕是再也见不着她最爱的妹妹了。欣慰的是,她最爱的妹妹终于,终于找了一个好人家,那么她们吃过的苦都是值得的。
可是,尽管,尽管柳芬姝想要把那一句“还有一个花魁姐姐,定然会坏了名声”想把这一句跳过去,安慰自己道:“确实,确实那贵公子要是知晓了她有一个在醉花楼当花魁的姐姐,或者知晓她从小生活在这烟柳之地必然不会要她。可是心底还是有些隐隐的疼痛啊。再也见不着她最爱的妹妹了吗?
她失去了爹娘,失去了整个将军府,现在连妹妹也要嫁为他人了?”
不,她应该高兴的,毕竟妹妹找了个好人家。
柳芬姝弹唱着,脑海中却飞快地旋转着往事种种。
唱出来的曲目就更加动人。
一曲又一曲,曲曲扣心弦。
而此时人群中突然有一穿着绫罗绸缎之人举着酒杯跳上台来,把一切都打断了,柳芬姝看着那人直直走向自己,他把酒杯举到她面前道:“芬姝,我们爷要和你喝杯交杯酒,喝完这块金条子就是你的!”
那人说着指了指台下。
柳芬姝顺着那人所指,望过去,只见台下坐着一身躯凛凛,相貌威严之人,正朝她举了举酒杯。那一身洒金长袍,一看就是富贵之人。那人柳芬姝知道他是这里的常客。
酒杯举在半空中,却久久无人接手。便是柳芬姝头也没有抬一下。而一旁的妈妈却一路笑脸相迎了过来:“哎呦,王爷出手就是阔绰。”说着一边拿过那金条在嘴边一咬,真假辨别完更是喜上眉梢:“不就喝杯交杯酒吗,柳芬姝快喝,你个小妮子,无法无天,小心扣你银子!”
柳芬姝听了便去接了酒杯,款步走向王爷,与王爷喝了交杯酒。
没想到王爷那随从竟不依不饶继续道:“既然你和我家王爷喝了交杯酒,你便是我家王爷的人,以后夜夜独陪我家王爷,这便是你的了!”
只看那随从又从怀中掏出一颗夜明珠,那夜明珠即使在这光彩夺目的醉花楼中依然熠熠生辉。一看就是价值连城。
看来这王爷今夜是有备而来。
一旁的妈妈再次上前,一把拿过夜明珠,瞧了又瞧,道:“只可惜我们家芬姝卖艺不卖身,这个我是无福消受了!”
此时一身端庄的王爷却从鼻孔里“哼”出一声轻蔑地道:“卖艺不卖身?在你们醉花楼还有装的如此清高之人,谁信,王爷我再加黄金万两,妈妈你只需让柳芬姝陪我一宿如何!”
妈妈看了一眼一旁的柳芬姝再次道:“哎呀,王爷那,您是常客,定然是知晓我们家芬姝是卖艺不卖……”
话还没说完,只见那王爷猛地一拍桌子对着柳芬姝大喝道:“今夜你不愿也是要陪的,容不得你,不然我就拆了这醉花楼。”说着一拍手道:“来人那。”立刻有七八条壮汉从各个角落里蹿了出来,就开始砸东西。弄的醉花楼里的客人四散而逃。
妈妈见状大喊着:“快报官啊,快报官啊!”
突然又觉不对,妈妈立刻跑道王爷旁边赔笑道:“王爷您就是官啊,我的青天大老爷,您大人有大量,这事容我和我们家芬姝好好商量商量可好,我定把她说动了。”
一场灾难才得以结束。
“好,我给你三天期限,三天后还是不同意,你这醉花楼也不要在我们五楼镇上经营下去了!”说着一群人扬长而去。
可是这里的客人也被吓得一个个逃走。妈妈上前揽着道:“爷,再玩会呗!”有的人留下了,有的人决然离去。
妈妈让姑娘们更加卖力一些,才把不多的客人留住了。
柳芬姝被妈妈叫进了屋子。
柳芬姝站在一旁低着头,不言不语。
妈妈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踱了好一会儿突然停下步子道:“芬姝,你走吧!”
柳芬姝本以为妈妈会劝她接客,妈妈竟然让她走,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道:“妈妈,我走了他们会来把你醉花楼拆了的!”
“不会,谅他们也不会把事情闹大,这些人我清楚,见一个爱一个,你走了,过些天他们定然会忘记你,看上别个。”
柳芬姝听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道:“妈妈,您的大恩大德芬姝我定铭记于心。”
真是修来的福,来到醉花楼,竟碰到的都是比外面还要干净的人。
妈妈说:“来这里的都是命苦的女人啊!”
妈妈的话让柳芬姝感动万分。
今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实在难于入眠,柳芬姝从床榻上爬了起来。她轻轻推开窗户,月色徐徐而来,她第一次感觉这长期处于喧嚣的醉花楼竟如此寂静。她又拿出妹妹留下的那封信函,此时她真心替妹妹柳芬梵高兴,她终于找了一个好归宿,也算告慰在天的爹爹和娘亲了。
想起爹爹和娘亲,想起她的将军府,眼泪又止不住了。
那一场大火,夺走了她的一切,她的爹爹,她的娘亲。包括她的名字,韩冬雪和她妹妹的名字韩冬梅。而如今她虽生犹死。她们的爹爹是位将军,经常打胜仗,可是打胜仗有错吗?这竟然引来了朝廷的猜疑,最终让她全家葬身火海。
爹爹做事已是低调至极,哪怕那日爹爹凯旋归来,也未有安排迎接的人,只是和几位部将悄悄回了府。但是没多久宫里竟来了不少赏赐,这和往日大为不同,爹爹嘴里念叨着:“赏赐的有点过了,有点过了!”
爹爹在房中来回踱步,坐立不安的样子,连妹妹说要抱抱也未有听见。
突然他命人喊来他的一名得力部将薛之,吩咐下人备上好酒好菜。那日她爹爹喝了不少酒。因为她记得她妹妹一直吵嚷着要爹爹抱,但是爹爹忙于酒桌,未曾有空。于是她告诉妹妹:“冬梅,爹爹那有客人呢,你不要闹了好不好。”可是她妹妹不听话,嘴里念叨着:“不嘛,不嘛,我就要爹爹抱。”说着自顾自地跑向爹爹会客的房间。她在后面追着大声道:“妹妹,爹爹忙着呢,你不要去打扰他。”
但是妹妹很快就跑了进去,她揽不住也跟着跑了进去。爹爹看到她们就放下了酒杯,一手一个把她们抱到了酒桌前道:
“来,瞧瞧我的一双漂亮的女……女儿,她叫韩……韩冬雪,她叫……叫……韩冬梅以后就拜托你要多照顾几分。”
突然那部将俯身跪了下去道:“将军,莫要多说,我薛之定尽心竭力。”说着低下了头去。
爹爹他们在说什么,9岁的柳芬姝似懂非懂,但是她知道的是爹爹竟然把她们姐妹俩的名字给叫错了,韩冬雪立刻翘着嘴巴道:“爹爹醉了,爹爹把我们的名字都叫错了,我才是韩冬雪。”
而5岁的韩冬梅也奶声奶气地说道:“我叫韩冬梅。”
这惹得爹爹和薛之都笑了。此时沉默的空气才有了些许活力。
薛之给爹爹倒了杯酒道:“韩将军莫要多想,也许朝廷那边不会动!”
而爹爹拿起酒杯仰头而尽道:“皇帝老儿多疑,再加上他身边的公公也是想要把我往死里整的人,想让我交出兵权,常在皇上身边念叨我的不是,这,说不定啊,皇帝不动手,那死太监也定然会动手。”
说着又把酒杯倒满,饮尽。
爹爹的话越来越让人听不懂了,但是韩冬雪听到了一个死字,立刻道:“爹爹我不要你死。”
韩将军立刻抱紧了韩冬雪和韩冬梅。
这时突然传来娘亲温柔的声音:“两个又调皮了吧,不要在这里打扰你们的爹爹了。”
说着就命人把她们带走了。
直到众人都离去了,韩冬雪和韩冬梅才一起奔向爹爹怀抱,爹爹一把把她们抱在怀里,那次抱了很久很久。
而没想到这个拥抱竟成了永别。
睡梦中韩冬雪突然感觉燥热的无法呼吸,突然有人一把把她拎了起来,大喊着:“冬雪,冬梅醒醒啊!”是娘亲的声音带着悲伤和痛苦,韩冬雪猛然惊醒,发现四周通红一片,家里竟然走水了。火势已经烧红了窗口。
她和妹妹被娘亲带到了里屋的爹爹旁边。
娘亲又扑过去喊:“官人醒醒啊,官人醒醒啊……”
韩冬雪和韩冬梅也扑过去喊:“爹爹快醒醒,爹爹,爹爹……”
但是她们的爹爹喝了太多的酒,怎么喊都不醒。
5岁的韩冬梅见状哇哇地哭了起来。
韩冬雪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她一把抱住妹妹道:“别,别哭了。”而她妹妹突然就晕了过去。她大叫:“妹妹。”在爹爹身旁万分无助的母亲冲过来抱起了妹妹。
她记得当时她问娘亲:“娘亲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而她的娘亲突然和她坚定地说道:“不会。”
她看到娘亲拿水盆把毛毯反复浇湿,然后喊道:“快过来。”
然后就把她们姐妹俩裹在了毛毯里,向门口冲去。待要冲出火海的时候一把把她们推了出去,娘亲在后面大喊:“抱住妹妹,我回去救你爹爹。”
就是这场大火,把她的将军府给烧了。整个将军府只有她和妹妹韩冬梅活了下来。她记得当时她带着刚醒来的妹妹,坐在将军府旁边的树林里哭得天昏地暗。
她妹妹一直在和她说:“姐姐我要爹爹和娘亲,姐姐我要爹爹和娘亲……”
她含泪对韩冬梅道:“爹爹和娘亲死了……”
妹妹韩冬梅哭了起来:“不不,我要爹爹和娘亲……”
她用力地搂住妹妹,也哭了起来。将军府在她面前化为灰烬,她搂着妹妹在树林里痛哭了一夜。她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也没有想过。
直到那些官兵来到一片废墟的将军府前,他们看着满目疮痍竟高兴地笑了起来。其中一人矮着身子对坐在马上身穿公服头戴红顶花翎的人道:“公公,韩将军全家都葬身火海,这下回去和皇上可交差了,就说是韩将军府突然走水,全家葬送火海,都是公公的功劳。”
坐在马上的人立刻仰天长笑起来,突然又止住笑容道:“给我四周搜一遍,看看是否有漏网之鱼。”那声音竟男不男,女不女。
下面那人立刻躬身道:“是。”又迅速发布命令:“给我搜。”
立刻一群士兵四散开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长矛在草丛中乱窜,像蛇一样发出丝丝的声音。
躲在一堆草丛后面的韩冬雪和韩冬梅害怕得瑟瑟发抖,官兵近在咫尺,韩冬雪屏住呼吸,眼看韩冬梅就要哭出声,她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突然一根长矛从虚空戳了过来。
韩冬梅发出“啊”的一声。只听官兵大喝一声:“谁?”纷纷跑了过来。
恰时一条黑影从天而降,抱起韩冬雪和韩冬梅,疾行出数里。
后面传来官兵的声音:“原来是只野猫。”
数里之外一辆马车停在那里。
“小主,快上车。”那黑衣人恭敬地道。
临上车前韩冬雪才看清来人,是昨儿和爹爹喝酒的那个薛之,韩冬雪和韩冬梅发现他其实受着伤。地上有一摊摊血迹。
韩冬雪和韩冬梅赶紧道:“伯伯也上车来。”
那人摇摇头道:“快走。”
韩冬雪见状急了道:“不,伯伯,你受伤了,快和我们一起走。”
那人再次摇头道:“他们会寻着血迹马上找到这来,我受将军之托,誓死也要保护好你们,你们快走,我断后。”
“不,伯伯,我现在没有亲人了,你是我爹爹最好的朋友,见到你犹如见到了我爹爹,我不要失去你。”韩冬雪哭着道。
只听那人大喝道:“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快走!”
马车立刻飞奔而去。
坐在马车里的韩冬雪抱着妹妹哭得伤心至极。小小的拳头用力攥紧。她想到刚才那个身穿公服头戴红顶花翎的人面对她们已经烧成废墟的家竟然仰头大笑,她立刻止住了哭泣,顿时怒火中烧起来,拳头用力攥紧,指甲扣进肉里,她恨啊,是他杀了她们家里的所有人,韩冬雪狠下决心:“我要杀了他,我定要杀了他…”她竟喃喃出声。
此时,韩冬梅抬头看向了她,五岁的她竟也突然停止了哭泣,轻喊了声:“姐姐。”就把小头靠在了姐姐的胸口。
韩冬雪抚摸着她。
从此在九岁的韩冬雪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他要去皇宫杀了这个太监。
这些年,韩冬雪和韩冬梅相依为命,怕被认出,改名换姓,从此他们有了另一个身份,柳芬姝和柳芬梵。
日子越发艰难,柳芬姝为了养活妹妹11岁时把自己卖给了这醉花楼。
她15岁时出落得亭亭玉立,成了这里的花魁。
眼下妹妹找了个好人家,也是好的,没有了顾忌。
她知道那个王爷恋慕她已久,既如此何不利用他,让她带自己去皇宫呢。
她已经想好了,不就一个身子吗,比起她爹爹和娘亲的性命来又算得了什么。
她决定了。
三日后王爷来了,她主动迎上。王爷甚是欢喜。
几日后王爷帮她赎身,带进了他的王府成了他的丫环。
一日她在侍候王爷时,王爷和她说“今日有个柳姓女子,她刺杀了皇帝身边的公公,你说为何有这样傻的女子,竟敢和皇家作对。”
她懵了,难道是她妹妹先行一步了。
她还没有想好怎么进宫,她妹妹就已经去刺杀了那个太监?
不,我可怜的妹妹!
“她,她真的姓柳吗,她现在怎么样了?”柳芬姝几乎是颤抖着问。
王爷回答道:“是的,她被关在宗人府大牢,等着被处死。”
“什么,处死?”她差一点晕厥过去,努力撑住自己,怕露出了破绽。
而王爷突然看见柳芬姝全身颤抖,他立刻扑过去问道:“怎么了?”
猛然他又想起什么道:“和你一个姓,才这般的吧。”
既然王爷这般说,柳芬姝为了避嫌,就点了点头。
她一定要想办法去看一眼妹妹。
她想了一夜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她向王爷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王爷我是韩将军的女儿韩冬雪,柳芬梵是我的妹妹,她其实叫韩冬梅,我们死在那场大火里!”
说到这,王爷听了大惊失色连连往后退数步大叫着:“鬼啊,鬼啊!”
柳芬姝紧逼几步道:“王爷,你不用害怕,其实我们并没有死,我们只是把我们的过去留在了那场大火里,为了不被认出来,我们隐姓埋名,九死一生,我们把名字改了,现在我是柳芬姝,而那个刺杀太监的柳姓女子就是我的妹妹柳芬梵,现在我碰到了一个问题,必须得到你的帮助。”
王爷冷冷道:“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我决定连夜去宫中揭发你。”
柳芬姝听了没有发慌,她依然缓缓地道:
“王爷,如果你不怕连累你万贯家财,你现在就可以去揭发,你家窝藏了一个丫鬟,她其实是韩将军的女儿。”
王爷听她这般说瞬间就懵了颤抖地道:“你,你,你竟然害我……”
“王爷,我并未害你,其实在外面所有人都以为我们早已葬送在了那场大火之中,我们九死一生才逃了出来,那年我9岁我妹妹5岁,现在我们都已成年,所谓女大十八变,我们现在早已变了模样,没人知道韩将军的女儿其实还活着,现在只需你带我去看一眼我妹妹,看完了我自然独自离去,不会连累于你。”
王爷听她这般说,犹豫片刻,便点了点头,直说:“见完你妹妹,你就给我走!”
柳芬姝点头答应。
在去牢房前她又去见了一个人,一个和她一起等待机会刺杀那个狗太监的人。
他就是曾经救她们的薛之。
她拜托了他一件事。
第二日王爷就去买通了牢监官,就让她去见了她妹妹。
她终于见到了她妹妹。
她扯下一身披风,出现在穿着囚服的柳芬梵面前,柳芬梵披头撒风地抱膝蹲坐在牢房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柳芬姝的内心是崩溃的,她用生命守护的妹妹,如今竟成了如此模样。
“芬梵,”她叫的隐忍而痛苦:“我的好妹妹!”
听见叫声柳芬梵缓缓地站了起来。
她透过凌乱而肮脏的发丝望向她,没有说话,又转过身去。
她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她哭泣着道:“我的好妹妹让你受苦了。”
柳芬梵一把推开柳芬姝终于开口道:“姐,你来做什么?”
柳芬姝哭着不说话,再次过去搂住了她。
哭了很久很久才开口道:“芬,芬梵,你老实说不辞而别独自去刺杀太监是不是怕连累到我?”
突然柳芬梵也哭了起来,她把头像小时候一样埋在姐姐胸前道:“姐,我们韩家就剩你我,如果都去赴死,还有谁能传承下去,我不想我们韩家灭门啊!”
妹妹说出了实情,柳芬姝听了,更觉撕心裂肺地痛。
“妹妹,你这可是犯下了死罪啊,你让我怎么舍得。”
“姐姐我知道你暗中一直有安排,我不这样做,你也会这样做的。现在我先走一步,你留下来给我们韩家绵延子嗣,我们韩家只要还有一个血脉,就没有遗憾了。”
柳芬姝听了,越发泪眼朦胧。她突然道:
“妹妹,我的好妹妹,姐姐想出了一个好办法,你换上我的衣服出去吧!”
“那你呢?”
“我随后就来。”
“我不相信,姐姐,你想代替我,不,姐姐,我不会走的,你走吧。”
柳芬梵说着背过身去,留给柳芬姝一个坚决的背影。
柳芬姝在心中说了句:“姐姐希望你活下去,我的好妹妹,对不住了。”
说着柳芬姝在柳芬梵后颈用足了力拍了下去。
柳芬梵怎么也没想到姐姐会代替了自己,她让薛之把她带了出来,自己留在了牢房。
今天是行刑的日子,她发了疯似的跑去刑场,当她看见她姐姐柳芬姝被砍头的那一刻,她觉得她整个人都被掏空了,姐姐了她一次又一次,这次竟用了她的生命。
她在自己身上找到了姐姐留给她的信条“姐姐已经是肮脏之身,对世间也无多少眷恋,妹妹要好好活下去,替韩家开枝散叶。”
柳芬梵顿时哭倒在地上。
共有 0 条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