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虚度而又充实的青春年华（四）

小龙喜欢游泳，我们当地人叫淴冷浴，到热天，我们一干人总去西门桥下的河里去淴冷浴。

这条是从古运河流向太湖的河，当年的水质是很好的，但由于当年公路运不发达。货物运输主要方式是水运。所以这条河里的大小船只穿梭不断。每到雨季，便有大量的水流向太湖。

小龙家出门不远便是河码头，离向北的西门桥约有200米左右，我们下河得逆流向北游，比较吃力，到西门桥水流更湍急。我很少游到桥洞下的。西门桥的桥墩离水面有一定高度，我也上不去，只能顺水再淌回码头。

西门桥到河面大约有五六米高度，小龙他们有时会站在桥的中间跳水，会跳的双手前跃，熟练地入水。姿势好看得很。不会跳的，直接往下跳，双腿入水。在半空中手舞足蹈，滑稽好笑！

盛夏，河里的水泥船不少，有的是粪船，游泳的孩子们纷纷捂着鼻子逃避着，有时来的西瓜船，孩子们便想方设法去偷西瓜，我是不敢去的，一是怕近船后，被运瓜船夫用竹篙打。二是怕在潜水时被吸在船底出不来。

那年五月底，我们想游泳的欲望已经迫不及待。便在中午时分，去游了。谁知天气还凉，入水后凉气入骨。赶紧上岸，不想北风刺骨。冻得浑身啰嗦！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在岸边人家围墙角的地晒太阳。我眯着眼晴，吸收着太阳的温暖，驱赶着已经透骨的寒气，特别地舒服。大概有一个多小时的暴晒，身上终于暖起来。

有一次，我们去小尖桥旁的水产公司的码头，准备下河洗澡，当时码头上洗衣服的妇人多，还有人在卸砖头，为了不让脱了衣服被人偷掉，我们几个人凑了4分给了我里弄的小孩，让买棒冰吃。但要帮我们看衣服。但当我们游了回来时，这孩子上一边玩了，将我的新短裤让人给偷走了，我当时急了。因为当时买布是需要布票的，我母亲刚给扯了布做了新短裤，今天是第一次穿。盯着他赔，那小孩最后回家了偷了一条他爸的短裤给我穿，我穿着大的像长裤的大短裤回家，可被我妈妈臭骂了一顿。并责令我还回去，我还了后，知道今天要被我妈暴揍不可了。实在没法只能去求助我爸爸了。当时是文革期间，我爸爸被关在剧团的“牛棚”。当我赤裸裸地只穿着一条湿的游泳裤到大众电影院旁剧团楼时被造反派拦着不准进。我只能站在门口等。一直到天擦黑，我爸才请假送我回家。

到家后，虽然我妈妈没有打我，但还没有解气，又让我跪了半小时，才算饶了我。

就这样，我的初中生活浑浑噩噩地中过去了，到一九六八年复课闹革命，后又到港下去学农、到国棉一厂学工。再到六九年三月一日下放到农场，我的个人史又翻开了新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