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

不二近来日日失眠，睡不着的原因很多，我听着他叭叭地一条又一条阐述，看着他眼下明显的乌黑，无可奈何。失眠是病毒引起的，他感冒了，嗓子哑得厉害，为了不传染给我，睡觉也戴着口罩。我总是在半夜听见他捂着嘴巴的咳嗽声，或者是轻手轻脚起床躲到厕所去咳嗽，“咳咳咳”像极了病入膏肓时候的无助。

傍晚的时候，我去菜市场买了水果，柚子，橘子，梨。所有可以止咳的食补我都想尝试做给不二吃，哪怕他总是温和地安慰我说吃了药的。吃药是必须的，缓解症状却不是很明显，我没法代替他咳嗽，只得通过这些方面来获取心里安慰。玄关处的菩萨神像散发着一如既往的温暖，电子蜡烛幽幽的亮着，我把洗干净的梨放在果盘上，双手合十，希望不二早些好起来，至少能睡个好觉。然后将梨换了下来，掏出果肉，放入鸡蛋和水上锅蒸。

夕阳的余晖透入房间，昏黄又暧昧的光线总是让人心情愉悦，我扶着不二去窗边摇椅上躺着，他笑我说：“你居然舍得让我躺这里。”摇椅是不二买给我的，平日里都是我的专属地，偶尔不二要躺还得我批准，他总是会撒娇要和我躺在一把椅子上，这是我们俩之间的情趣，我们总是乐在其中。我把毛毯盖在不二身上，在旁边蹲了下来，头靠在他腿上，我说：“乖，早点好起来。”

不二又忍着咳嗽了几声，看着我满脸泪水，手忙脚乱地擦拭着，“别哭别哭，你说说你，多大人了，这么点事都要哭，又不是好不了，乖啦。”

在厨房盛雪梨蛋羹的时候，自责的情绪勒住了我，越勒越紧，眼泪放肆地流淌在面颊上，是的，都是因为我。那天下着雨，如果不是为了陪我聊天，不二也不会在雨中等了半个多小时，晚上也不会发高烧直到现在都没好。

不二生病的时候特别脆弱，四肢酸软，他笑着安慰我说：“现在抱抱要你主动啦。”自从身边有了不二，我习惯于他时不时地拥抱，兴起时，无聊时。我们好像两个调皮的孩子，对彼此的肌肤产生浓烈的渴望。我上前拥抱住他，头靠在他的脖颈，不二轻轻拍了拍我的背。

晚上睡觉前，我抽出书架里的一本书，随便翻开一页开始读了起来。不二说听着我的声音他心里踏实，他睡不着的时候我总是给他读书，故事书，漫画书。然后听着他缓慢有序的呼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