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姑娘二丫头,为什么打动了宝玉的心?就这一个字

《红楼梦》第十五回,发生了一个挺有意思的小插曲。

就是宁国府秦可卿出殡那天,途中路过一个村子,王熙凤带着宝玉和秦钟去稍事休息。按规矩,豪门贵人来村里,闲杂人等是要“肃静”“回避”的,不过由于村庄本来就没有多余的房舍,庄汉们是全赶净了,那些村姑庄妇却无处可避,只好由她们看去。

于是,这些从未见过豪门派头的女人们,“见了凤姐、宝玉、秦钟的人品衣服,礼数款段,岂有不爱看的”,这光景,我们就说是农村突然添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吧!

而对于宝玉来说,他在这村庄里所见,也许才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别看荣国府说得出名堂的大概什么都有,但宝玉根本上还是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公子哥,“凡庄农动用之物,皆不曾见过。宝玉一见了锹、锄、镢、犁等物,皆以为奇,不知何项所使,其名为何”。

不过,我们也不要笑话宝玉,就说我们现在的孩子,普通人家的孩子,又有几个识得这些呢?况且,宝玉还“三人行,必有我师”,要随身小厮在旁一一告诉名色,说明原委,又感叹:“怪道古人诗上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正为此也。”

放到现在,这就是一堂很接地气的社会实践课了。

接着重头戏来了。

宝玉和秦钟等人在村里逛,到一个间房前,看到炕上有个纺车。宝玉照样不识,小厮们告诉他原委后,宝玉就“上来拧转作耍,自为有趣”。

他把这纺车当成玩具了。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约有十七八岁的村庄丫头”跑来,乱嚷:“别动坏了!”

众小厮忙断喝拦阻,宝玉却是像小孩子做错事挨大人斥责似的,“忙丢开手,陪笑说道:‘我因为没见过这个,所以试他一试。’”

宝玉的平等观,真的不是说说而已,也真的不只限于在家里。

只听那丫头道:“你们那里会弄这个,站开了,我纺与你瞧。”然后就纺起线来。

这个时候,秦钟“暗拉”宝玉,笑道“此卿大有意趣。”宝玉则把他“一把推开”,笑道:“该死的!再胡说,我就打了!”

这里写的是秦钟,还真是不稳重,怎么什么事都往那个方向想呢?况且这是他姐姐的出殡之日!

其实这里不能怪他。

我们知道,宝玉和秦钟初见,那真是一见如故,秦钟是非常懂宝玉的。所以他说那村女“大有意趣”,其实并不见得他这么想,而是他从宝玉的表现中,看出了宝玉心里这么想。宝玉笑骂他胡说,扬言要打,其实真是被说中了心事。

可惜纺了没一会儿,那姑娘被一个老婆子叫走了,这时宝玉知道了她被称为“二丫头”;没机会与二丫头再交流几句,实在令他“怅然无趣”。我猜,他本来是抱着好学之心,想请教二丫头几个问题的。

然后凤姐要起身,安排了赏赐,本村主人、庄妇等来叩赏,宝玉特意留心看,却又没见到那二丫头,心中的怅然自不待言;上车走了没多远,却又见“迎头二丫头怀里抱着她小兄弟,同着几个小女孩子说笑而来”,你道宝玉怎么想的?

他“恨不得下车跟了她去”!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宝玉料想“众人不依的”,“少不得以目相送,争奈车轻马快,一时展眼无踪”。

我们可以脑补出宝玉掀开车帘频频往后张望的画面,依依惜别之意尽在目前啊!

这个小插曲也就此结束了。那么,宝玉为什么这么留恋这村庄里的一个姑娘呢?他的身边不全是姑娘吗?并且,一个个都那么出色!

一个字:野。

乡野生活,对宝玉来说是完全陌生的。那些他前所未闻的物事,对他是一种极新鲜的刺激,而那个二丫头,也是这乡野生活的一部分,也是够“野”,够新鲜。

宝玉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哪个女孩对他“嚷”吧?二丫头就敢;从来没有女孩纺线给他看吧,二丫头纺了;从来没有女孩和伙伴们在他面前大声说笑吧,二丫头的笑容想必非常灿烂……

那种“朴野”的形象和气质,是宝玉前所未见的。他所真切体现的,是“精致”,包括他身边那些女孩的妆容。晴雯、袭人、麝月等大大小小的丫鬟,没有例外。

而根本上,他从这个女孩身上所感受到的,是一种“自由自在”的感觉。

别看宝玉挺自在的,其实大户人家规矩很多的。

不过,这也只是因为宝玉对村庄,对村庄中的人们包括二丫头这样的女孩在内,都只是表面了解,他所产生的感觉,也只是暂时的。

我们就把这理解为宝玉的一次短暂的旅游;生活永远在别处。

而宝玉很可贵的地方是,他喜爱一样东西,在于“是其所是”,而不爱装饰;后来营建大观园时,在里面筑了一个“稻香村”,宝玉就不喜欢,因为那是假的。就是说,如果是在大观园里见到二丫头,恐怕他是不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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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lichengx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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