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与陌生人两个小时丰富的“遭遇”
归酒店途中,遇问路陌生人,我们在红山6979的路边,相遇相持了两个小时有余。这段遭遇,简要地,可分为四个阶段。
第一阶段:问路指路阶段
花费近二十分钟给对方整理及讲明,地铁末班时刻、路线、时长(英文版手机系统的高德定位与对方手机目的地位置不一致,确认过程花费了些时间[Facepalm])。
第二阶段:问题咨询阶段—论工作中谈感情和谈钱
陌生人,是一位约莫四十岁的务工小姐姐,在我解答完路线问题之后,又抛出来她工作上纠结的问题(谈感情和谈钱的事情),要与我讨论,咨询我的意见。我无德无能,更不敢越俎代庖,误人前程。做足一段铺垫之后,方回复她的问题,既不搪塞敷衍对方,也不致对方误解。
整个过程,我们反复沟通交流(我主要在听,不敢妄言),一个小时过去了。此刻,我的身体表现是,跺着小碎步,并偶尔不时往后看,切换自己身体的方向。既有些许耐不住的意味,亦有“陌生人一直尝试和你聊天,迷惑你,与此同时背后有人欲对我实施抢劫或谋害”等戏精式害怕及防卫的思想情感。
是的,一个小时过去了,但我不害怕了。因为在第一个问题接近告一段落,此刻的我,看到她眼里的光,那是路灯照射在含着一些明显泪水的眼里所反射出来的光。我想,她可能是抑郁了,可能被工作和生活折磨和纠结了太久,没有找到答案,没有找到有效倾诉的对象,没有合理排解的方式。(在此,请允许我又戏精一般假设了别人)。
第三阶段:衔接赞美阶段
接下来的叙事,则是进入衔接段,她表达了对我的赞美,包含性格好、耐心、学历好、理性、正能量、一定会有好姻缘等关键字(好话似乎都被她尽说了),也包含缘分等阶段性小结陈词。
第四阶段:如履薄冰、如临深渊的迭起收尾阶段
衔接段过去,却迎来了小姐姐更抽象和难启齿的又一波问题直击,诸如职位和钱不可兼得时的选择、事业心、尸位素餐与计劳纳封的问题。我深知自己涉世未深,是无法回答这类问题的,我极力避免结论性地回复这些问题,我清醒地尝试表达自己的理解、向美好看齐的正能量,浅尝辄止。时间,它又过去将近四十分钟。
这一阶段,凭心而论,我身体依旧跺着小碎步,减少了转换身体方向的表现,我依旧有些害怕,但不似之前。也出现了一丝不耐烦,毕竟夜已深,立已久,却不知如何是终点。
我暗示性地做出了加油的手势,配合给出了声音,几番之后,或许是小姐姐察觉到了,抑或并没有察觉,而是她也久立身乏了,她提出了结束这次“遭遇”。
迭起,收尾。
两个小时的“遭遇”,之所以用“遭遇”二字,一来,第一次遇见这样深刻的问路交谈,叠加夜深,脑海中有未知、害怕和自卫的心思;二来,整个交谈过程,我竟然联系到了几位与我紧密的人,一位是我的母亲,一位是我自己。
我并不否认我是一个善于倾听和性格好的人,但是有限度的,是有领域范围(quanzi zhuti)的。当我看到她眼里的“光”时,我想起了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因为抑郁症,在我一岁不到便离开了。我在长大的很久以后才知道这样的事实。抑郁症,郁积与内心的那些躁动不安,那些微量元素,是会导致不醒人事的,如果得不到耐心的陪伴,如果得不到有效的倾听,如果得不到合理的排解的话。
我并不否认自己的理性和尺度,但人是感性冲动的动物,一旦聊high,是无法避免经验主义,夸夸其谈的。她告诉过我,我们不要在自己非专业的领域,给予别人意见。两个小时的交谈,我想我应该有恪守的。
至于我自己,小姐姐问的问题,她的纠结,其实或许也是我,我们很多人曾经或正在或未来将会经历问题。我从纠结中,走了出来,花了两年时间。
两个小时的“遭遇”,我想,记录下来,也是为了梳理和表达点什么。
爱在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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