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奇遇

        峡谷文物哈撒放牧人

        天山脚下的戈壁滩，广袤无垠！那湛蓝的天，广阔的地，高远的云。无不撼动人们的心灵，但真正震撼我的还是戈壁与天山交接处的大峡谷。峡谷我们出门旅行可能去过见过：两高山之间，深不见底，仰望高处，郁郁葱葱。俯瞰谷底，流水孱潺。深入内谷，草木茂盛。有远古树木夹杂其中。有奇洞异石遍布两廊。真正是秘境通幽，世外桃源。它如少女，清新，靓丽，可人！可戈壁天山上的峡谷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它的粗犷豪放，雄伟壮阔，更如戈壁放歌的男子汉！

        天山戈壁勘探，测线横穿峡谷，给了我一个见证机会。

        这个峡谷，位于戈壁与天山交汇之处，站在测线高处右看，群山起伏，峡谷渐隐其中。转头左看，河床宽阔，中间一条窄窄的小河缓缓流去。不知是否是我所处位置原因，河流下游不远就是宽阔的戈壁滩，流水于此分散，消失在茫茫戈壁之中，河，于此再无一点雏形。

        我们的车穿越河道，走了很长时间。可见当年的大河广阔。或许曾经也是一条可歌可泣母亲河吧！有如现在的长江黄河，滋润着左右的乡土，养育着两岸的人民。亿万年过去，曾经的沧海，已经桑田。这大河，只能在潇潇的戈壁野风中，回忆当年的豪迈了！河的两岸，还能隐约看出曾经的河缇痕迹，那应当是人工筑基的结果吧。

        走往上游，河流两边的壁垒逐渐高升，极尽垂直之势。越往上走，绝壁越陡峭，河谷也变的越来越阴森恐怖。岸壁两边，不见什么植被，偶尔一颗不高梭梭树，孤零零的扎根于崖壁之上，孤傲风寒！这让我想起那句著名的心灵鸡汤：你要坠落，神仙也救不了你，你要生长，绝处也能逢生！敬畏之心犹然而升！

        我们慢行谷底，正感受着恐怖的阴森，突然，前面一堆碎石挡住了去路，“这石片上有东西”，不知谁叫了一声，我们都围了过去，看他手中的石片上，有一个小虫子样的印迹，啊，是三叶虫的遗迹啊！看来，这儿应当是考古的好地方！也侧面映证了亿万年前这里的勃勃生机。我们几个各自寻找，很快，每个人都有了收获，手里的石片都有远古动植物的痕迹。这可是珍贵的文物，看来不虚此行。

        “这边很多石头上都有你们手上拿的那样的东西”，突然，一个孩子声音从我们后面传来，我们转过身，一个牛仔打扮，碧眼卷发，很是漂亮的小男孩出现在我们眼前。哪来孩子呀？模样还是个少数民族的孩子。我们很惊奇。他走到我们面前，对我们说：”你们刚过来时的那堆石头是前两天一个考古队在这儿挖掘留下的”。啊，这荒芜之地还有的人烟！“我家就在前面，那个蒙古包就是我的家”如此，蒙古包又吸引了我们所有人的注意。我问孩子，你家怎么住这个地方？他说，他家是放牧的，这里有水，草也多，家里就赶着牛羊骆驼来这里了，等过一段时间就会搬家。我们渐渐来到蒙古包前，这里河道较宽朝阳，虽然两岸绝壁耸立，但水草还算丰美，不远处骆驼点点，牛羊成群，应当就是他家的牲畜吧。遥看那些动物，正自由自在，出没草丛，享受着大自然的馈赠。

        可能是外面喧闹声的惊动，蒙古包里走出个男子来，羊皮披肩，脸色黑魆。一看就是个经霜沥雨的汉子。他见孩子与我们在一起，满脸微笑用少数民族的弯腰礼欢迎我们，并热情的邀请我们进入他家的蒙古包做客。正好，我从没有进过少数民族的蒙古包，这回可以一尝凮愿。

        有必要介绍一下蒙古包，蒙古包并不是蒙古族的特有，在山地，草原，戈壁，沙漠中的游牧的民族都用蒙古包。由于蒙古包安装拆卸运输方便，所以非常受流动民族的欢迎。过去的蒙古包都用铁架搭制，外面裹上羊皮，只是为了遮风挡雪，所以比较简陋。而现在的蒙古包都是厂家生产，结实保暖。只是大小有区别罢。他们家的蒙古包应当是中型大小。外面毛毡捆的很紧，穹顶红色，里面的排烟筒弯曲伸出，正往外排放白烟。

        戈壁的四月天虽有春的气息，但总体还是寒冷逼人。进入蒙古包，温暖如春，厚厚的地毯铺于地面，取暖照明都已用上液化气。炉子上的水壶正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包内也分休息区，会客区和吃饭的地方。主人直接把我们几个引入会客区，所谓会客区也就是靠门边有个折叠的小茶几，几张小圆凳。他热情的招呼我们做下，然后给我们每个人冲上一杯奶茶。顿时，淡淡的奶香弥漫整个蒙古包。闲聊中我们知道主人名叫米哈尔，五十来岁出头，我们就管叫他为米哈尔大叔，他家四口人，老伴儿子与女儿。我们刚刚见到男孩就是他的儿子，现在在兵团部上小学。今天是周末，正好放假在家。米哈尔大叔一家也不是蒙古族，而是哈撒族。他们和所有的游牧民族一样顺着水草丰美处行走放牧。现在戈壁放牧人家的条件都很好，富裕许多。搬家有卡车，平时用摩托。哈米尔大叔家有四百多头牛羊，几十头骆驼。平时和老伴打理家的一切。大叔的女儿就读新疆技术学院。这个周末也在家，早上和妈妈一起出去守护牛羊群了。

        正说着，外面马蹄嘶鸣，挑帘走进两位民族服装，英姿飒爽的女胞。米哈尔大叔热情的给老伴女儿介绍我们几个勘探队员。其乐融融的气氛温馨着整个蒙古包。“家里来了尊贵的客人，有如喜从天降，非常欢迎每一位！”米哈儿大婶用并不流畅的汉语热情的招呼我们。“快中午了，按哈撒族的规矩是不能让客人走的，和我们一起吃顿午饭，表示我们的敬意。”面对大婶的热情，我们几个虽不好意思，但又推辞不得，于是恭敬不如从命！米哈儿大婶看着我们答应了要求，非常高兴，对米哈儿大叔与女儿说：”你们好好招待客人，我去做饭，用我们哈撒克族最有名的羊羔手把肉来招待贵客”。说着她去行驶女主人的职责了。

        当米哈尔大叔的女儿古丽解开头巾站在我们面前时，美！让我们每一个人都惊呆了！真没想到，风厉石砾的戈壁滩上竟盛开着如此一朵美丽的雪莲花！明眸皓齿，亭亭玉立，特别是那一双深邃淡蓝色的眼睛，一直闪耀着幽蓝的光……“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溢美之词不禁让我脱口而出……“众位哥哥，你们如此看我，让我脸红了”或许，是我们炙热的目光触动了古丽。“你们聊，我去帮阿妈做饭”，说着她放下头巾，害羞跑去。米哈尔大叔告诉我们，他的女儿现在是他们和田技术学院学校舞蹈队的领队，也是和田棉花模特队的队员……

        开饭了，热气腾腾的手把肉端上桌来，满室羊肉香！米哈儿大叔又给我们每人斟满自酿的驼奶酒，蒙古包内登时笑语声宣，酒香扑鼻……

        要告别了，挥手时刻，看着热情相送的米哈尔大叔一家，一股不知名的情愫暗生，是流连忘返，是念念不舍……？

                                张小木

                              2022.08.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