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曾背包流浪,如今他百变不惊,除非着火。

我和老弟是龙凤胎,打小感情就特好,我俩一起玩,一起耍。

我俩曾在同一个院子里迈出过第一步,也曾在同一个屋顶下,他利落地叫着姐姐,我利落地喊着弟弟。

三十年过去,这些碎片话的记忆,依然支撑着我,温暖着我。

我俩很少吵架,但只要吵架了,我就会好几天都不理他。

我不爱生气,可如果真生气了就特不好哄,任凭他信息轰炸,我就是懒得理他,除非他跟我道歉。

老弟的道歉方式很特别,他从来不会在做错的事情上,跟你说句对不起。

而是,眯缝着他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然后再痞痞地轻摇一下头,喊你一声儿“姐”。

那声音里透露着撒娇,听得我心都化了,别的招儿对我都不好使唯独这个。

私以为,女孩儿堆里长大的男孩儿最会哄人,就撒娇这本事他打小就会,但跟生活撒娇就不太行了。

那些年他有房贷和车贷,日子过得紧张,常常是饥一顿饱一顿的。

爱美的他不买护肤品,不买衣服,不买鞋,剪个头发30块钱嫌贵,吃个冰糖葫芦都觉得塞牙。

那些年他做房产中介,冬天就穿一个薄薄的小棉袄,夏天穿一个破短袖,骑着他那破摩托车呼呼的穿梭在川流不息地大马路上。

那些年我还是个三无产品,无房、无车、无房贷,看起来比他富裕,我总在他揭不开锅的时候给他送碳去。

我是打心眼里疼我这个弟弟,爱我这个弟弟,我巴不得在他的生活里,没有任何的刺,也没有任何的软肋。

为了他,我曾荣获过“扶弟魔”的称号,我并不排斥这个名词。

因为它囊括了我无法割舍的情感,更因为我知道我对他的那点儿疼爱是有限的。

那年他跟我说他失恋了,原以为他得需要一场旅行才能回血,结果一个热水澡就解决问题了。

或许这就是长大吧。

在今年奶奶的葬礼上,老爸忙着去处理墓地上的事儿,留老弟一个人招呼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

我们老家有两个院子,很大,那天来了很多很多人,像赶集似的乌央乌央的,实在站不开的人家都自觉地站到大街上去了。

在大街的两边也都站满了,整整齐齐又密密麻麻,老弟看着他们,眼里充满了感激,他用风俗代替老爸向他们一一磕头回礼。

或许那就是长大吧。

当悲伤、孤独、挫折、失去,慢慢渗透在生命里的时候。

那些深夜以为过不去的坎,随着日出的到来都会隐形。

我是,他也是。

在悲伤里,他学会了笑,那一刻,我还是心疼老弟。

“此后身为大人,慢慢地,要活成机器,不能修,不能坏,无处返厂,有了问题,一键重启”。

他是,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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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lichengx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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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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