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岁月可回头 第四十九章 追求和追求

胶囊俨然把林染当成了我的第二监护人。父母是第一。我曾经以为丈夫或者孩子才有可能成为第二监护人。然而好像不是！

我是猜到胶囊会把我辞职的事儿告诉林染，或者不是告诉，而是追究，追究我离职的真正原因。

诗和远方以及看世界的梗我根本不知道。后来才听说一二。

诗，大概就是诗意生活，那应该属于一种浪漫情怀。像我这种半成品未开发的“糙汉子”哪懂什么浪漫情怀，又不是国家分配或者与身俱来。

远方，我原本是想赶紧长大，脱离父母的管制，远走高飞来着。但是远方没尽头啊，用有限的生命去追求无限，不合算。不合算的不干，是我从生活中得到的最大的真理！

至于那个午夜梦回突然发现世界之大，自己全然一只井底之蛙，而辞职去看世界的姑娘，我不见得要效仿啊！也许她很快就后悔了呢？好像没有，据说世界为了赞赏她的壮举还专门赐给她一真爱！

尽管如此，成功是不能复制的也是真理！如果是我，八成就后悔了，然后一边挠墙一边大吼冲动是魔鬼！

辞职的理由总是花样百出，管它是不是真正的，最重要的，辞职是真正的啊！

胶囊跟林染追究我辞职的真正原因显然……说不好，也许这一次林染又对我的初衷了如指掌了呢？世界上有这么一个像如来佛了解孙悟空一样了解你的人，也算是一件细思极恐的事情，应该挖个坑埋点土，数个一二三四五，大家懂的。

林染来的时候我差不多注意到了，也看到了他看到我的新造型之后意味深长的样子，但是我假装没看见，他竟然也没走过来。而是拿了一杯咖啡找了个离我们更远的位置坐了下来，低头一边喝咖啡，一边翻一本杂志。那两个中年妇女一会儿扭到这边来看看我们，一边又扭到那边去，看看林染。又头碰头挤在一起窃窃私语。

每个女人都有一颗八卦的心，但是不知道八卦的内容是什么，左右都不会是三角之类的！林染才不会看上我呢，他喜欢漂亮的，像周漓，像白雪，像叶秋……我？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上帝没给我一张傲人的脸不说，连个正常发育的胸都没给我，这倒挺符合我的为人，坦坦荡荡嘛！

我突然想起某一天叶秋一脸色眯眯地盯着我说的一句话，“赶紧找个男人吧，有助于你发育！”

大人说话都这么直接么？可是我听不懂，我还是个孩子！

目送丁乔离开，再回到店里，林染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当起了服务生，给一对高中生模样的小年轻送咖啡跟甜食。我抬手看看表，六点多，的确是放学的时间。没人喊他们回家么？唉，早恋无处不在！

不能提早恋，一提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我的悲惨遭遇，想起那个可恶的鱼丸儿，想起我掉进时间间隙里，被扔到这个“危机四伏”的未来世界！

日子啊都是一环扣一环，因为有了因为，所以才有所以，既然已成既然，何必再说何必！

一个越穿的，我都能解禅了，请问施主，需要指点迷津么？保证不把你带沟里！

“听说你休假了？”

林染把托盘往吧台一放，操起我刚挖过蛋糕的勺子特别自然的挖了一块蛋糕塞嘴里，我有点儿气恼，“这是我的！”

“那我再给你吐出来！”

“滚，恶心！”

“常乐，你的蛋糕做得越来越甜了，你是不是也怀孕了？据说孕妇特别喜欢吃甜食，不信你看看旁边这位！”

被点到名的叶大秋刚把最后一口嚼完，喝了一口热巧克力，然后特别舒服地吁了一口气，动作很轻柔地抚摸了一下肚子，没理我们。

“才没有，我可不要孩子！”

“为什么呀？你不是结婚了么？”我问。

“结婚就一定要要孩子么？”常乐反问。

“那不然为什么结婚？”我继续。

“一个连高中都没毕业的人想这个是不是有点儿早？”林染打趣我，被我瞪了一眼。

“为了爱情！”叶秋双手合十放在耳侧，闭上眼睛摆出一副陶醉的样子。

“那你又为什么离婚？”我又问。

“为了自由！”叶秋像变脸一样，傲娇替换了陶醉。

“那你又为什么离婚了还要要孩子呢？”我再问。

“离婚就不能要孩子了么？”叶秋柳眉一瞪，不服气地抬眼反问。

头疼，车轱辘问题。

结束营业，李易安也过来了，一行人夜宵，就婚姻跟孩子的问题继续讨论。我一刚成年的二八少女为什么要参与这种活动？我有什么发言权么？诚然没有！我只是个听众，我的内在积累和单薄的人生经验不足以支撑我“说三道四”。

“婚姻是婚姻，子女是子女，这是独立的两种行为，不是因果关系，因为有前者必然有后者。”常乐夹了几粒米放进嘴里。那么一碗儿，照她这么吃下去，得天亮。我不说话，专门吃！我是来蹭饭的，不为别的。

“怎么不是？自古以来都是，结婚然后生子。而且作为女人，生孩子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么？”叶秋反驳。

“女人就一定得生？谁说的？”

“大家都这么说啊！老天赋予你这个能力，难道是摆件么？”

“有就一定要用么？”

“你这是抬扛！你要想反传统，得把道理讲通。你说说，怎么就不用？难不成哺乳能力只是上帝对偷吃禁果的一个惩罚么？”

“不是不用，是不是必须要用！结婚，是男女双方有共同生活的愿望才有的，或者是需求。生子，也是一种需求。想要就要，不想要也可以。跟器官没关系。孩子不是用来攀比的，你有，我就得有！

那种女人不生孩子人生不完整的论调儿简直可笑。人从生到死就是一个完整的过程。你拥有生命的那一刻就注定是完整的，因为你必然会死！至于中间你做了什么，拥有和失去不过是对生命的一个填充。

你喜欢山就可以画山，喜欢水就可以画水，如果这都不喜欢，你也可以画个泥鳅。全凭个人喜好，没有对错！

人生，不一定要随大流。出生，成长，上学，毕业，工作，结婚，生子，然后一路奋斗到死。走这条路的人已经太多了，我为什么不能走自己的，一定要过去跟他们挤？

他们是榜样么？

向来如此，就对么？”

“可是，老人们不听你这套啊？你现在能扛住，等再过几年还不生，别人肯定会说，你们有问题！就算你扛得住老人那块儿，你能扛得住舆论？嘴巴猛于虎知道么？”

“再猛于虎，不都是说了就过了，谁会一直都盯着你？人们最紧要的还是自己的日子，至于谁没结婚，没要孩子，不过是茶余饭后打牙磕罢了！”

“那，那李易安呢？你不能只想你自己呀！你不要，李易安也不要么？”

正在低头吃菜的李易安因为突然被点名，有点儿恍惚，“啊？”

“众人在这儿聊天呢，你怎么能溜号？”叶秋挤兑。

“不是你们说的，女人说话，男人别插嘴吗？”被挤兑的人一脸无辜。常乐弯眉一笑。

“现在让你说。常乐不要孩子，你也不要么？”叶秋追问。

“她要不想要就不要了呗！反正我要的是她，孩子纯属附属品，可有可无！怎么样老婆？这个回答满分吧！”

“行！李易安，你是条汉子！要不你把我也收了吧，我跟常乐各司其职，一个给你爱情，一个给你孩子！你看行不行？”

“城里人真会玩儿！”

我什么时候开始停下不吃东西的？忘记了。此时此刻，我觉得对面的常乐她真是太酷了。酷的人从里到外都是酷的。我有点儿激动的给她鼓掌，“哇，常乐你太厉害了，我觉得你说得对！”

“常乐那波已经过去了，现在是李易安要纳妾！这反射弧……长得都超过铁轨了！”林染说。

“难道你不这么想么？”我扭脸问他。

“我……无所谓啦！我又不能生！”

“哈?”

“啊不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自己没那个功能……”

“什么？”

“算了，我不说话了！”林染挫败地一拍脑门，端起来一杯酒冲着李易安扬了扬，仰脖喝尽。

“好吧，我被说服了！但是我还是要生，要随大流。”叶秋说。

“单身妈妈可不是大流，没点儿胆量不敢这么干！你还是最不羁的那个。”常乐不客气的纠正。

“那个……”李易安正要说点儿什么，被叶秋无情地打断了，“除了娶我，其他的别说了。”

“谁……谁要说你了，我是说……那个暮云歌，最近胃口很好啊你！”

这弯儿怎么转到我身上来了？

“嗯，想开了，人活着不就是混口饭吃么？”我口齿不清地回应。林染递给我一杯水，我接过，喝了一口，“你们聊你们的，不用管我！”

“是，你也没有发言权，毕竟你连个男人都没有！”叶秋补刀。

“果然是叶大秋，补得一手好刀！”李易安说。

“谁说我没有？”我想都没想就回嘴道。这句话像个炸弹一样在我们中间炸开了，我成功的被围观。

“是谁？”几乎是异口同声。

“莫非是那个超帅气，超有钱的独崽男邻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