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史话>续编》10：曹操如何做掉了吕布
曹操如何做掉了吕布
曹操与吕布是三国时期两股重要的割据势力，双方先后围绕着兖州与徐州进行了激烈争夺，吕布一度把曹操打得想再次去投奔袁绍。但是曹操作为杰出的政治家与军事家，凭借超人的智慧与不凡的军事才能，最后把吕布吊死在白门楼上。本章就来讲讲这些事情。
一、吕布偷袭入主兖州
吕布（161年～199年），字奉先，他是五原郡九原人，膂力过人，擅长弓马作战，号称为飞将军，因骁勇善战闻名于并州。当时的人们都说：“人中有吕布，马中有赤兔。”
并州刺史丁原担任骑都尉时，屯驻河内郡，任命吕布为主簿，并且认他为干儿子，对待吕布就像亲生的一样。汉灵帝去世后，丁原领兵进入洛阳勤王，和大将军何进密谋诛杀宦官，被封为执金吾。
何进事败后，董卓进入洛阳后想要作乱，首先想要除掉的就是掌握重兵的丁原。董卓看到吕布被丁原信任，就花重金引诱吕布杀掉丁原。吕布果然斩杀丁原后把首级献给董卓，董卓十分喜爱吕布，收为义子，加封为骑都尉、中郎将，授予都亭侯爵位。
董卓作恶多端，王允联合吕布诛杀了董卓，随后任命吕布为奋武将军，假节，地位超过了三司的众官员，进封温侯，和王允一起共掌朝政。吕布自从杀掉董卓后，被凉州人怨恨，李傕等人在贾诩谋划下率兵攻打长安，吕布不能抵挡。李傕等人攻入长安城，吕布率领几百名骑兵逃出武关，前去投奔袁术。
因为吕布先后杀掉了两个老干爹丁原和董卓，所以当时的人们骂吕布为“三姓家奴”。到了袁术那儿后，吕布自认为杀掉董卓是替袁家报了仇，但袁术厌恶其反复无常不定性，拒绝接纳。吕布只好又向北投奔了袁绍。袁绍和吕布联合，在常山击败了张燕。得胜后吕布居功自傲，向袁绍要求增加兵力，而且他手下军士习惯掳掠，袁绍就在夜间派军兵袭击吕布。吕布发现后逃往河内，归附了张扬。袁绍派人追击，但手下的军将都害怕吕布之勇，没有人敢前往。
张杨的手下将士都是李傕、郭汜招募来的，想要杀掉吕布。吕布听说后，对张杨说：“我心甘情愿做张将军的一个州令。将军如果杀了我，对您不是什么好事。不如收留下来，可以作为筹码，得到李傕、郭汜的爵位赏赐。”
张杨于是对外许诺要杀掉吕布，实际上保护了起来。李傕、郭汜担心吕布前来报仇，就下诏书加封吕布为颍川太守。
194年夏天，曹操再次征讨陶谦，留下荀彧、程昱和陈宫等人守卫东郡，陈宫联合曹操手下的张邈、张超兄弟和从事中郎许汜、王楷起兵反叛曹操，迎接吕布来到担任兖州牧，接着又占领了濮阳。这时山东各郡县纷纷响应，只有鄄城、东阿、范县被程昱和荀彧率军誓死坚守。
二、曹操与吕布大战兖州
曹操返回后，握着程昱的手说：“假若不是你们尽力，我就无家可归了。”曹操上表推荐程昱担任东平国国相，驻扎在范县。吕布进攻鄄城未能攻克，就向西移驻濮阳。曹操说：“吕布得到了一州地盘，却不去占据东平，切断亢父、泰山的要道，利用险要地势来对抗我，反而回驻濮阳，我知道他肯定不会有多大作为。”
亢父是古代地名，位于现在山东省济宁市任城区。在战国时期，亢父是齐国的重要军事重镇，地势险要，车不能方轨，马不能并行，百人守险，千人不能通过。秦朝时期，亢父被设置为县，历史上有多位将领在此地与秦军作战过。
吕布有股军兵屯驻在濮阳城以西，曹操在夜间袭击得手。还未返回军营时，吕布率领军兵赶到，曹操上前与吕布接战，两人打斗几十回合不分胜负，情况十分危急。曹操选拔敢死队员冲锋陷阵，司马、陈留人典韦冒着雨点般的箭支率军冲锋。典韦对吕布的军兵看也不看，对身边的那些敢死队员说：“敌人来到离我们十步远的地方时，再告诉我。”瞬间，敢死队员提醒他：“已经十步了。”典韦又说：“相距五步时再告诉我。”那些降死队员看到敌人已到面前，大为惊慌，赶快喊道：“敌人已经到了！”
典韦手执铁戟，大喊而起，冲入敌阵，对面的敌人无不应声而倒，吕布的军队后撤。这时天色已晚，曹操才得以退回自己的营寨。回到军营后，曹操提拔典韦为都尉，命他率领亲兵几百人，平时围绕自己的大帐左右负责警卫。
濮阳县的大姓田氏为吕布实行反间计，假意作为曹操的内应。曹操得以进入濮阳城后，纵火焚烧所经过的东门，表示自己不再退回。在和吕布交战时，曹军大败，吕布部下的骑兵捉到曹操却不认识，问曹操：“曹操在哪里？”曹操回答说：“骑黄马逃走的那个人，就是曹操。”吕布的骑兵放开曹操，去追赶前面骑黄马的人。
曹操从大火中突围而出，回到军营中，亲自慰问军士，命令军中赶快制作攻城用的器械，随即进军，再次进攻濮阳。曹操和吕布在濮阳相持一百多天，这时发生蝗灾，百姓饥饿，双方的存粮都已经吃尽，只好各自撤退。
九月，曹操率军返回鄄城。吕布到乘氏县抢粮，被县中的李进击败，向东屯驻到山阳。十月，曹操来到东阿。袁绍派人劝说，想让曹操把自己的家眷送到邺城。曹操刚刚丢掉兖州，军中粮草将要耗尽，就想要答应下来。
程昱劝阻曹操说：“如果真这样去做，我认为这是将军临事恐慌乱了方寸。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考虑问题这么不深不透呢！袁绍早有吞并天下的野心，但智谋不能达到；将军自己考虑一下，能长久甘居袁绍手下吗？将军凭借龙虎之威，能甘愿作为韩信、彭越之流吗？现在兖州虽然残破，但我们手中还掌握有三座城池，能战的将士也有上万人。凭借将军神武，派荀彧和我收拢军兵使用，王霸之业可成。希望将军再仔细考虑考虑！”曹操这才拒绝了袁绍的要求。
195年五月，吕布的部将薛兰、李封驻军巨野，曹操率军进攻，吕布带兵增援，被曹操击败退走，曹操斩杀了薛兰等人。
曹操驻军乘氏，徐州牧陶谦已死，便准备再次夺取徐州，回来头再来收拾吕布。荀彧说服劝阻曹操，建议他一心一意对付吕布，建立巩固自己的根据地。
吕布再次从东缗出发，和陈宫率领一万多人前来进攻曹操。曹操部下的士兵全都出去收割麦子了，在军营中留下总计不到一千人，很难守住营寨。曹操就命令妇人们守在营垒边，营中的士兵们全都摆出准备作战的样子。曹操营寨的西边有一条大堤，南边有一片茂密的树林。吕布怀疑曹操有伏兵，于是说道：“曹操非常诡诈，我们不要进入伏击圈。”说完率军向南十多里处屯扎营寨。
第二天，吕布再次前来挑战。曹操把一半军兵埋伏在大堤后面，另一半军兵暴露在堤外布下阵势。吕布逼近时，曹操才命令轻装部队挑战，等到两军混战在一起后，埋伏军兵登上大堤杀出，步兵与骑兵一起冲锋，大败吕布，一直追到吕布的营寨前才返回。
吕布在当夜撤退。曹操又连续攻克定陶，分兵平定各县。吕布向东到徐州投奔了刘备。张邈跟随了吕布，让自己的弟弟张超带着家属退守雍丘。不久，曹操攻克雍丘，夷灭张邈三族。张邈在前往袁术借兵的路上，被部下杀掉。
三、曹操第三次征讨徐州
事实证明，吕布确实是条喂不熟的豺狼。刘备好心好意收留了无处安身的吕布，同时也想借助吕布，抵挡曹操的进攻。过了不久，袁术称帝，汉献帝下诏，命令刘备出兵征讨，吕布趁机袭取了徐州此时的治所下邳城。刘备退回后，吕布派刘备屯驻小沛，开始自称为徐州刺史。
198年，吕布又联合袁术，派遣高顺到小沛进攻击败刘备。曹操派遣夏侯惇救援刘备，结果被高顺击败。曹操亲自率军进攻吕布，到达下邳城，送给吕布书信陈述祸福。
吕布想要归降，但陈宫等人认为自己曾经负罪于曹操，就为吕布深入谋划迎敌策略。他们对吕布说：“曹公远来，其势不能长久。将军如果派出步骑兵出城屯驻在外面，陈宫我率领其余部众闭门自守。曹操如果进攻将军，陈宫我会率兵攻击其背后；曹操如果攻城，则将军在外进行救援。不过十天半月，他们的军粮肯定会耗尽，我们再发起进攻，就能击败曹军了。”吕布认为陈宫说得很有道理。
吕布的妻子说道：“当年曹操对待陈宫就像赤子，他仍然舍弃曹操归附我们。现在将军厚待陈宫没有超过曹操，却想把全城委托给他，舍弃妻子、儿女，孤军远行吗？如果一旦有了变故，妾怎么能再成为将军的妻子呢！”
吕布于是取消了想法，暗中派人向袁术求救，亲自率领一千多名骑兵出击，结果战败退回，随后保卫城池不敢出击。袁术当然也不派兵前来救援。
曹操决开沟堑围城，堵塞沂水和泗水灌城。三月份后，吕布上下离心离德。吕布的部将侯成派宾客前去放牧名马，宾客借机反叛。侯成追逐宾客，抢回战马，众将备上礼物祝贺侯成。侯成分完酒肉，先到吕布那儿报告说：“全蒙将军威仪，夺回丢失的良马，众将都来祝贺。我们都不敢品尝，所以先来供奉。”
吕布大怒说道：“我禁止饮酒，你们竟敢私下酿酒，是想借助酿酒共同谋害我吕布吗？”
侯成非常愤怒恐惧，就和众将一起抓捕了陈宫和高顺等人，率领其部众归降。吕布率领部下登上白门楼。曹军包围很急，命令左右割下吕布的首领送给曹操。吕布的身边左右心中不忍，于是下城归降。
吕布看到曹操后说：“从现在以后，天下可定了。”曹操问：“为什么这样说呢？”吕布回答说：“明公所担忧的不过是吕布，我现在已经臣服了。如果吕布我率领骑兵，明公率领步兵，天下就能平定了。”吕布回头对刘备说：“玄德，你现在贵为座上客，我却为降虏，绳子绑得我太紧，怎么不替我说一句好话呢？”
曹操笑道：“缚虎不得不急。”于是下令解开吕布的绑绳。刘备劝阻说：“这事不可。明公没有看到当年，吕布侍奉的丁建阳、董太师了吗？”
曹操点头微笑。吕布瞪着刘备骂道：“大耳贼最不讲信用！”曹操对陈宫说道：“公台平生自称智力有余，现在怎么样了呢？”陈宫指着吕布说道：“是你不用陈宫我的话，才至于此。如果听从了我，那倒不一定了。”
曹操又问：“先生的老母怎么办呢？”陈宫回答说：“老母掌握在你手里，不由陈宫我说了算。以孝治理天下的，不伤害别人的亲人。”曹操又问：“那先生的妻子、儿女怎么办呢？”陈宫回答说：“我听说王霸之主，不断绝别人的祭祀。”
陈宫坚持受刑，头也不回迈步出门，曹操忍不住流泪不止。吕布和除宫、高顺等人都被缢死，首级割下传送到许昌。
黄河歌者曰：与在和平年代，再昏庸的官员也能稳坐位置不同，战乱年代靠的完全是个人本事，人们愿意追随的只能是那些雄杰之才。曹操和吕布，就是两个鲜明代表。曹操白手起家，凭借个人能力和独特人格魅力，逐步统一了北方，其间所经历的艰难曲折，哪有小说演义中说得那么轻松！哪有什么“天不灭曹”，全是因为个人有本事，才招来好运气。吕布反复无常，其性格存有致命缺陷，最后身首异处，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在白门楼上，不知道吕布是否与当年的李斯受刑时一样想过，与其追求功名富贵受刑，未若安贫乐道终了一生，这也许才是人世间最好的生活方式啊！
黄其军
作于2024年4月6日（古历甲辰年二月廿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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