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的命运

【重要声明：本文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加书香澜梦第16期主题征文】

宝宝，你真的离开了吗？

昨晚，我还清晰地记得她急促的敲门声，回荡在寂静的夜里。我的小花猫贝贝激动地跳上门栓，想要为她打开门。然而，毕竟是一只猫，尽管它用尽全力，门却始终未能打开。它望着我，眼中充满了求助与无奈，喵喵地叫着。而我，却只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门外的声音渐渐消失。

听说，那一夜，宝宝独自在外面游荡，无人陪伴。她的哥哥，汪哥，也是我的邻居，开着车四处寻找，却始终未能找到她的踪影。直到天亮，人们从冰冷的海水里将她打捞上来，全身已经泡得肿胀不堪。那一刻，汪哥悲痛欲绝，哭得晕了过去。

而我，同样心痛如绞，内心的悲伤、后悔和罪恶感如潮水般涌来。我仿佛看见她每次见到我，那跌跌撞撞的步伐，那兴奋的呼喊：“姐，姐，姐……”我的眼泪无法抑制地流下。是我，是我间接造成她的离去。

2

回想起我和宝宝的渊源，还要追溯到半年前的那个秋天。

当秋风吹起，万物凋零之时，我辞去了工作，带着贝贝，来到这座美丽的小城。

这座小城，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于繁华都市的一隅，青山依傍，碧波荡漾的大海在眼前铺展。麻鹊虽小，但五脏俱全，各种生活用品应有尽有。虽不如欧洲那些海边小镇那般精致，但却有着独特的韵味，吸引着我驻足。

那一年，我和剑曾携手游历至此，我们都被这片土地深深吸引，并约定将来若有闲暇，定要再次前来小住。

然而，世事难料，如今剑已离我而去，两年多的感情，竟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没有一丝一毫的脱泥带水，走得决绝而彻底。

我还记得那天，他幽幽地问我：“你选择猫还是选择我？”

我抬眼望他，相爱两年了，我依然看他看不够，特别是那双清澈的眼眸，曾经是我最深的爱恋，仿佛总在诉说着无限的深情。

我使出我的杀手锏，撒娇道：“我都想要，你不要让我做选择题嘛。”

以前，只要我撒娇，无论什么事，他都会顺从我。可这次，他只有片刻的犹疑，便坚决地说：“这次不行！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讨厌猫，你必须做出选择！”

我一直知道，他对家养宠物的厌恶如同烙印般深刻，无法动摇。因此，尽管我心中无数次涌起想要养宠物的冲动，我都努力克制住自己。

但是这只小花猫的出现，却打破了我所有的坚持。它的出现，就像是命运的安排，让我无法抗拒。

那一天，天空阴沉，雨丝绵绵不断。我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它，浑身淋湿，瑟瑟发抖地蹲在一个角落里。

那时它还小，大约两个月左右，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我，仿佛在向我诉说它的无助与孤独。我无法抗拒那眼神中的乞求，忍不住走过去，蹲下来，用纸巾擦干它全身的湿毛。

它竟然一点都不怕我，一点都不躲避，依然用一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看着我。

于是我把它带回家，放在楼道里一个雨水淋不着的角落。然后回到家中，拿出我减肥煮的鸡胸肉喂它。在这个过程中，它就一直匍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似乎担心我找不着它，它也找不着我。

第二天下班后，当我路过楼道时，却没有看见它了。我心想，它可能又去别的地方觅食了吧。

然而，当我坐着电梯，走到家门口时，意外地发现，它竟然坐在我家门口。当我们四目相对时，它跑到我面前，用它的头蹭我的裤角，似乎在祈求我收留它。

我明知剑有宠物洁癖，明知剑会生气，但我还是把它抱回了家。

3

毫无悬念地，剑当晚就收拾好行李，逃离了我家。

我打电话给他，他总是说：“你先把那个小东西送走！”

“你选择它还是选择我？”

剑的离开，让我陷入两难的境地。我也几次想帮它找个好人家收养，但每次送过去，它几乎叫个不停，让别人无法忍受，最终又将它送回来了。

它在我家里，虽然晚上也会叫，但当我打开房门，它就会安安静静地绻缩着睡在我脚头。而我，也不忍心将它赶出去。

就这样每天形成习惯后，它一到晚上就睡在我床上。我知道即使剑能接受我收养猫，也不能接受它上我们的床。

因此，我也打消了说服剑回心转意的念头，过上了一人一猫相依为命的生活。我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贝贝”。

在失去剑的这段日子，我过得浑浑噩噩，每天用工作将时间填得满满的，不愿意有多余的时间去想他。而每当我想他时，我就在微博上写下来，并记录下我和贝贝的点点滴滴。

我选择在秋天辞职并来到这座我和剑都喜欢的小城，因为秋天是萧瑟的季节，也是收获的季节。我希望这座城市能给予我某些启迪或收获，能让我继续一个人走下去。

我租了一套房子住了下来，每天和贝贝一起度过。我们会一起去海边看日出，一起跑步，一起去集市买菜，每当我在厨房忙碌时，它就在门口蹲着看着我。有时，我去图书馆看书，它就在家里守着，一听到我的脚步，马上到门口迎接我。我们的生活虽然简单，却充满了温馨和快乐。

4

日子在平淡中缓缓流淌，时光如流水般悄无声息地逝去。这一天，我和往常一样，背着贝贝回到家门口。突然对面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长相奇怪的小孩从里面蹦出来，吓了我一大跳。

只见她的头颅圆滚滚的，仿佛一颗未熟的苹果；脖子短而粗，像是被岁月遗忘的树根；她的眼睛细小如豆，外斜着挂在在圆脸的两侧；中间的鼻梁扁平如纸，舌头时不时伸出，似乎在探索这个世界。她那奇异的模样，仿佛是从另一个星球漂过来的怪物，让我又惊又怕。

然而，贝贝似乎对这个新邻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它好奇地凑上前去，用鼻子轻轻嗅了嗅那小孩。小孩见状，脸上绽开一个奇丑无比的灿烂的笑容。她伸出手，轻轻抚摸贝贝柔软的毛发。

就在这时，房门内走出一位中年男性，他的容貌和怪小孩形成鲜明对比，虽不算有多帅，却有着中国男性特有的稳重与质朴。

他见状，立刻喝斥住那个怪小孩。然后朝我歉然一笑：“真是不好意思，她什么都不懂。”

我心中好奇，忍不住问道：“她是得了什么病吗？”

男子叹了口气，缓缓回复道：“她是我妹妹，患有一种先天性疾病，叫唐氏综合征，又叫先天愚型。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无法治愈。”

男子似乎担心我会因此害怕或厌恶，又赶紧补充道：“不过请放心，她没有任何攻击性。只要不惹恼她，她是不会伤害任何人的。”

我注意到，贝贝似乎对这个怪小孩格外喜欢，不停地围着她转悠，偶尓还用头蹭蹭她裤脚。而那小孩也似乎对贝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跑回家中，拿出一块饼干，小心翼翼地递给贝贝。

看着这一幕，我们都忍不住笑了，感觉他们就像同类，看对眼了。

我问男子：“她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男子回复道：“她已经四十多岁了，外表和性格都象小孩，所以我们都叫她阿宝。因为她患有唐氏综合征，很多人也叫她唐宝宝。”

四十多岁？我难以置信，“看来只有她可以长生不老。”我开玩笑地说。

我见唐宝宝和贝贝玩得如此开心，就对男子说：“让她去我家陪小猫玩，可以吗？你放心，我家小猫已经注射过全套疫苗，每个月都会给它驱虫。”

男子听后，眼中闪出一丝欣喜，他点心笑道：“好呀，不过麻烦你锁上门，我担心她一个人跑出去，会找不到回家的路。我半小时后来接她。”

回到家中，我拿出贝贝平时玩的玩具，与唐宝宝一起分享。她选择了溜溜球，趴在地上，和贝贝你来我往地抢球玩。贝贝虽然灵活，但终究不是她的对方，急得“喵喵”直叫。而每当贝贝开始叫唤时，她就会主动把球送给贝贝玩，象极了一位爱护弟弟的小姐姐。

半小时后，邻居男子准时敲门来接唐宝宝，她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我家。

5

从那以后，唐宝宝经常吵着要来我家和贝贝玩耍。她似乎教养很好，除了我给她的玩具外，她从来不动我家里的任何东西，也不坐我的沙发。

慢慢地，我们变得熟络了以后，她一进门就喊我一声“姐”，喊小猫叫“贝”。虽然她只能发出一个字的音，虽然她的智力低下，但她的听力正常。只要有人喊一声“阿宝”，她都会向着声音的来处张望，那模样象极了我家的贝贝。

随着宝宝和贝贝的频繁接触，我和邻居也逐渐熟络起来，那位中年男子，我称呼他为“汪哥”，他经营着一家皮鞋厂，专门制作皮鞋，而他的妻子汪嫂，则是一名小学老师。

有一天，一次偶然的机会，汪哥向我讲述了唐宝宝悲喜交加的人生。

汪哥的父母一直在这个小镇上卖菜为生，因年轻时想多挣一些钱，所以他们一直到四十岁才生下汪哥。而当他们怀上唐宝宝时，汪母已是高龄产妇。然而那个年代的人们并不懂得高龄产妇必须要作唐氏筛查，以免生出畸形宝宝。

唐宝宝两岁时，他们的父亲不幸病逝。母亲独自支撑起这个家，她不仅要料理鞋厂的生意，还要照顾年幼的孩子。而汪哥，则自觉地承担起照顾妹妹的职责。

刚开始，谁都没有发现她的异样，直到她快六岁，还不会讲话，汪母才着急地带妑去医院检查。结果被明确诊断为“唐氏综合征”，并且医生还告诉她，唐宝宝最多只能活到三十多岁。

孩子毕竟是母亲身上掉下的肉，汪母为了唐宝宝不知道流了多少泪，她后悔当初的愚昧无知，让孩子一来到人世，就要经受歧视和偏见。

随着唐宝宝的长大，她的智力先天低下，先天不能说话，生活几乎不能自理，因此她的身边几乎不能离人，需要专人悉心照顾。

这时，他们的奶奶向她伸出了援手。她决定带唐宝宝去老家农村生活，农村地广人稀，场地开阔，唐宝宝在这里如鱼得水，她象一个自由自在的小鸟，每天在外面玩得不知归家，总是要奶奶四处寻找，才能把她找回来。

时光荏苒，十年一晃而过。奶奶去世后，母亲又把唐宝宝接回城市抚养。

对于唐宝宝来说，城市远不及农村自由。为了不让她到处乱跑，母亲出门工作时，就会把她锁在家里。

唐宝宝曾经砸过门，趴过窗，跳过阳台，每次她逃出家门，全家都会四处寻找，找回家后汪母就会把她揍一顿。随着慢慢习惯了城市生活，她也不再逃跑了。

后来，汪母年岁已老，没有精力再照顾唐宝宝了，于是这个重担又移到汪哥身上。

6

汪嫂的心头，对于唐宝宝的存在，始终无法释怀。每日里，身为小学老师，教书育人，辛勤耕耘，但归家后的疲惫与困乏，却常被唐宝宝突如其来的惊叫声打破。唐宝宝初来乍到，对这个陌生环境充满了恐惧，每当夜幕降临，她便会因为害怕而大声哭闹，使得汪嫂的睡眠质量大打折扣。

汪嫂多次向汪哥提议，把唐宝宝送去民政部门，让社会来抚养她。但汪哥却总是坚决反对，他对我解释说：“她是我的亲人，血脉相连，我怎能忍心将她送走？你看，连一只小猫你都不舍得丢弃，更何况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呢？”

我理解汪哥的心情，唐宝宝和贝贝虽然与众不同，但她的生命同样珍贵。或许在世人眼中，他们的生命毫无意义，既不能产生社会价值，也不能产生经济价值。然而他们来到这世间，人畜无害，不曾伤害过任何人，也不曾攻击过任何人。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意义。他们活着，感受世界的美好，体验人类的善意，难道这不也是一种生命的价值吗？

汪哥曾告诉我，唐氏综合征患者的寿命通常不长，但唐宝宝却奇迹般活到四十岁。这除了家人的精心照顾和街坊邻居们的善意外，还得益于政府的关爱。政府为她办理了医保，每月还提供生活补助，这无疑减轻了家人的经济负担。

听完汪哥的话，我对唐宝宝又产生了几分怜悯和同情，每次她来我家玩，我都拿出好吃的好玩的给她。她在我面前总是那么放松，那么开心。每次远远地看见我，她都会飞奔过来，甜甜地喊我一声“姐”。

7

然而，汪嫂对唐宝宝的态度却始终冷淡。她每日忙碌于生活琐事，早去晚归，似乎总是没有时间与唐宝宝亲近。那一日，我在家门前的小径上偶遇她，笑着向她打招呼，然而，她目不斜视，仿佛未曾看见我，径直从我身旁走过，留下我独自在风中愣神。

一日，唐宝宝与我家贝贝玩过后，不小心将把衣服落在我家了。我拿着衣服，准备送还给她，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屋内传来汪嫂的怒斥声：“你还知道这里是你的家？以后死在隔壁，就别回来了！”那声音尖锐而刺耳。

而唐宝宝似乎在解释：“贝贝贝…”

汪嫂吼道：“贝什么贝，一只死鱼猫就把你的魂勾走了。”

这时汪哥的声音响起，他试图平息这场纷争：“你说这些干什么？她又听不懂。”

然而，汪嫂并未因此收敛，反而更加激烈地反驳道：“她不懂，难道你也不懂吗？她的魂被隔壁的死猫勾走了，你的魂被隔壁的狐狸精勾走了。怪不得你们哥妹俩总喜欢往隔壁跑……”

我站在门外，心中五味杂陈。她的话如同一把尖刀刺入我心中，让我无法呼吸。我默默地转身回到家中，将这一切吵闹和喧嚣关在门外。

8

家里一片寂静，弥漫着孤单和寂寞。只有贝贝陪伴我，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忧伤地望着我，仿佛能读懂我的难过和委屈。可是，此时此刻，我更加思念起剑来。以前每次我受到委屈时，他都会将我搂在怀里安慰道：“宝贝，别难过，无论别人怎么看你，你在我心中永远是世界最好最美的女孩！”那时的我，沉浸在他的温柔中，仿佛拥有全世界。

剑，你在哪里？我好想你，好需要你。你是否还记得，我们曾在那座熟悉的写字楼里并肩作战、共同追逐梦想的岁月？而今，我们却仿佛置身于不同方向的电梯中，我匆匆向上攀爬，追逐着虚无缥缈的东西，而你却从容离去，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以前你待我有多温柔，现在便感觉到你有多冷酷。

我坐在桌前，打开电脑，把这段经历记录在微博上，最后写道：“为了让自己不再受到伤害，我要远离人群，远离邻居，远离唐宝宝！”

我刚刚准备关上微博，一条弹幕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你既然这么想念剑，为何不亲口告诉他？”

我愣住了，看着这条来自“胡言乱语”陌生网友的弹幕，心中涌起股莫名的冲动。是的，我为什么不告诉他呢？告诉他我对他的思念，告诉他我心中的委屈和难过。

于是，我开始敲打键盘：“告诉他没用呀，他不喜欢我养猫，可猫已经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我无法放弃它。”

对方问：“你了解过吗？猫这么可爱，为什么剑会如此讨厌它？”

我仔细想了想，我和剑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浮现在眼前。他总是那么善良、睿智、平和，他为什么会讨厌猫呢？我似乎还从来没问过他原因。

我一直认为自己爱剑爱到骨头里，爱得卑微，而实际上，我了解他多少呢？我从来没用心地去了解过他，只是享受着他的宠爱和保护。

为了一只猫和他分手，是因为我认为他不接受我的猫就是不爱我了，却从来没有真正去了解他的感受，我现在意识到，在这段感情里，我并非全然是无辜的和委屈的。

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空虚和失落。我们已经分开半年了，已经断绝联系半年了，或许他已经找到新的爱情，或许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9

我继续在小城生活着，每天带着贝贝出门散步，刻意回避与唐宝宝的相遇。

然而，每当夜深人静之时，我总会想起那个熟悉的与众不同的身影，以及那双纯真善良、充满渴望的小眼睛。我知道，我无法真正地将她从我的生活中抹去。

那一夜，风雨交加，我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眠，突然，我听见隔璧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和摔东西的声音，听见汪嫂歇斯底里地怒吼声：“你给我滚，滚，滚…”，听到隔壁的门打开，接着，是唐宝宝急促的敲门声和呼喊声：“贝，贝，贝…”，我心中一紧，犹豫着是否要开门。然而，最终我还是选择了沉默。

风雨越发猛烈，我躺在床上却无法安心入睡。我担心着唐宝宝的安危，担心她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无处可去。我后悔没有给她开门，后悔没有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直到天亮时分，风雨才渐渐停歇。我起床后打开门，门外空无一人，我四处张望，试图看见那灿烂的笑容。我知道，她已经离开了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失去了一个亲如姐妹的朋友，一个无辜又可怜的生命，我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哀伤与失落。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让我们在彼此的生命中留下一段深刻的记忆，然后，走向不同的道路。

后来听说，那晚汪哥正好不在家，汪嫂发现唐宝宝弄坏她的电脑，那电脑中存放着她上课需要用的各种资料，于是她怒不可遏的骂了唐宝宝，并将她赶出家门。

唐宝宝本来想来我家等汪哥回来，可是我却狠心地没有开门。她无助地在外面游荡，正好又遇上风雨交加，她找不到回家的路，在海边徘徊时，不慎失足掉进海里。

当我得知这个消息时，抱着贝贝失声痛哭，我好悔呀，为了所谓的自尊和面子，我竟然拒绝了唐宝宝的求救。如果我打开门将她放进来，她就不会跑出去，就不会去海边，就不会死。我恨自己！

10

在悔恨与自责中，我打开微博，写下我的心路历程，写下我的悔，我的恨，写下我对生命的感悟。虽然唐宝宝的生命独特而与众不同，但她简单、直接、纯粹、善良，她和贝贝一样，都是上天派到尘间的天使，来感受世界，感受美好的。

而我又做了什么了？我狠心拒绝唐宝宝，正如我狠心远离剑，独自疗伤一样。我表面上真诚善良，却总是计较自己所受的冷漠和伤害，从未顾及过别人的感受、别人的想法，比如唐宝宝，比如剑。

我浑浑噩噩地呆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写。这天，我突然听到门口有敲门声，恍惚中我以为是唐宝宝回来了，急忙去打开门。然而，出现在我眼前的，却是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