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

生死——人生大事。生命是一条线,生死就是系在生命两端的疙瘩。伴随冲破天际的“哇——哇——”的第一声哭泣,开启生命的历程。在这过程中,我们上演着酸甜苦辣各色的、大大小小的剧情,在这过程中虽然我们不愿提起,生命的另一件大事,但我们谁也不可避免地最终要走向我们人生的另一件大事——死。

孩童时大人提醒、教育我们不要说丧气话,更不要轻易地提及、谈论死的话语。孩提时就知道死不是好事,我们更多地希望探讨的是活的议题,期待蒸蒸日上的生命,期待生命如初升的太阳骄亮,期待生命如破土而出的小草强韧、嫩绿。

希望总是美好的,现实又总是残酷的。随着成长,“死”的话题由远到近。以前远远地听见吹吹打打,哭天偿地的场景,令人发指、害怕。村里人都喜欢看场面动天的人生大事,看完一个人一辈子的终结,或心酸或精彩或遗憾或气派。

随时间地拉长,生死话题离自己越来越近。印象最深的是姥姥的死。妈妈第一次比较长时间地不在家,我被托付给了奶奶。我听说姥姥病了,妈妈没来得及跟我说就火急火燎地赶过去陪姥姥。我清晰地记得自己很难过,觉得自己应该懂事。爷爷陪我写作业,我自己一个人躺在大炕上睡觉,我觉得我不应该害怕。姥姥一个一辈子吃了很多苦的女人,很年轻时自己一个人拉扯着五个子女长大。后来又经历了丧子之痛。(二舅在我出生那年得病去世了。)辛苦但很善朴,待人极好。姥姥很心疼我,在没有多少时间的相处中,我喜欢姥姥,也可能姥姥是妈妈最喜欢的人,姥姥也是最疼妈妈的人,我喜欢她们给予我的温暖、温情。我舍不得姥姥生病、死。

我被接去的时候,大人忙着停自行车,我站在了门外。我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理,趴在门口迟迟不敢也不知还是不愿意进去,大伙看着我怯怯地小眼瞪着屋里一个个穿着白衣的人,直至妈妈被叫出来,我才放声大哭起来,跟着进了家。那是第一次懵懂却又记忆犹新地面临亲人的死。

若干年过去,我长大成人。三姑父、三姨夫意外的死,让我感受生命的脆弱。后来是奶奶、爷爷的去世,大人都说他们是喜丧,奶奶将近九十,爷爷将近一百。对于看着我长大的他们,我痛哭流涕,很不舍得。尤其是爷爷,在他去世的一段时间里,我几次在梦中哭醒,喊着爷爷不要死。

最让我接受不了的是妈妈。妈妈世上最亲的人,没好好孝顺地留住她,是我最大的遗憾,遗憾没能力没自觉地疼她保护她。失去妈妈的痛一度颠覆我对人生、人、世间一切的感觉。假如人生只有两面,好坏、白黑、始终、亮暗、暖冷、小孩大人,妈妈的死,直接把我推到了另一个层面。世界的一切皆变。

这是人生最痛苦的那个剧情。大街小巷随时随处你都会不自觉地哭泣,假如天地、时间、人能哭回来,我们都能做到。

慢慢地死让我们麻木,大姨大姨夫接连的死,让我一度感慨人生无常,世事难料。

再后来周边认识的、熟悉的人得病、意外,天灾人祸……冲击着我对生死地解读。

死一个沉重的课题,一个任何时候任何人都不愿面对却又不得不接受的事实,人间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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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TechF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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