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读《红楼》心得之九，黛玉的粗口很生动

        红楼梦的第十九回。这一回说的是，袭人从母亲家回来后，略感风寒，宝玉照顾她睡下之后就来到了林黛玉的房间。林黛玉正在床上躺着。宝玉也想躺床上跟她聊天，又说没有枕头，想跟她枕同一个枕头。黛玉说了一句：“你放屁，外面那么多枕头”。

        读到这里，感觉“放屁”这句粗话，从林黛玉嘴里说出来有点不太和谐。大家闺秀，知书达理。从小饱读圣贤之书的。怎么可以脱口而出说别人放屁呢？这种的认识是人们长期以来的误解。人们过分地要求语言的干净，忽略了人是需要由语言发泄情绪的。开玩笑的时候需要粗口，生气的时候，愤怒的时候，沮丧的时候，都需要粗口。增添艺术效果和情绪价值。

        现在很多的小视频，凡涉及粗口的地方，都被处理了，搞得我们听的断断续续。很别扭，也很荒唐可笑。其实红楼梦在这方面做得很好。不光是黛玉，宝钗，湘云都有类似的语言。黛玉的一句“放屁”正是有趣可爱的地方。人有情绪，很多时候是感性的。即便是儒家教育占有主导地位的古代，也不可能完全泯灭人性。一句放屁，使得林黛玉鲜活起来。可见曹雪芹不是把黛玉装进一个框子里，变成一个绝对高雅不食人家烟火的仙女，而是赋予她鲜活的个性和偶尔的放纵。

        语言是生动的，因为生命是生动的。语言就是生命的特征之一。生动的语言可以让生命活灵活现。

        现代人把是否说粗口当成了一个人教养的高低标准之一，教育孩子不能说粗口，这已经是共识。当然，满嘴的粗口也让人烦。就像满嘴道德一样招人烦。俗称“道德婊”。但是也没必要把一些视频中偶尔的一句调节和活跃气氛的粗口给处理了，让人听得不连贯。特定场合，离不开粗口。电影《芳华》有一段，残疾军人被城管打翻在地，假肢脱落，还把假肢丢出去的镜头。一个美女看到这情景，怒不可歇，爆出一句：草你妈的。这句粗话太给力了。是整部戏的画龙点睛。起的作用非常大。让人听了全身的痛快和解气。这就是粗口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