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胆大的同学
言寸进了新城中学的校门,拐过了几条绿荫道路,就来到了寝室楼一楼的105寝室门前,他听到一个声音:
“天哥,谁要是不配合,我们就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不行!现在我们才初来乍到,还没有摸清这里的环境,不能乱来。”另一个打雷似的声音说。
这时,言寸推门进了寝室,只见左边中间并放着的两张上下铺床上都坐满了人。
他想:“这些人可能是同班同学吧?”
细看之下,没有一个熟脸,都觉得陌生,以前没在一起读中学,因为今天刚来报到,头一次见面,言寸也就没有和谁打招呼。
学校里每个寝室的布置都一样,有六张上下铺的双层铁架床,沿着左边的墙摆放得像一个“E”字形。寝室里除了铁床外,没有任何家具。
小小的一间屋子里挤着十二个同学。
同学们带来的皮箱全部放在了床底下,塞得满满的;他们的桶子脸盆全部倚进门后的右墙下呈直线摆了一整条,大大小小,颜色各异。
桶子的上方接了一根铁丝,同学们的毛巾全都攀在了铁丝上。
寝室里的同学看着言寸拎着一只袋子进来,都停止了说话。
言寸迳直走到里面靠窗的床前,蹲下身子,将床下的皮箱密码调整一遍,打开箱子,把刚买来的东西放入箱子里,再锁上箱子,然后躺在床上休息。
那些同学见他躺在床上,都没说话。
突然,一个胆大的人问言寸:“你也是我们班的啊,你叫什么名字?”
言寸扭头望过去,那些人都朝自己望过来,脸上和善地笑着。一时间,言寸也分不出是谁问自己,便说:
“嗯,高一(1)班的,我叫言寸。”
“我叫祭龙,睡在你上铺。”一个笑脸的同学说。
这个叫祭龙的人长得壮实,脸也方方正正,两横眉毛很粗,只是不浓,看起来也不觉得吓人。他笑着又问:“你以前在哪里读初中?”
“京州中学。”言寸也面带微笑,眼里透着和善。
祭龙说: “哦,知道,我有小学同学在那里上学,祭山你认识不?”
言寸说:“认识,以前和我在一个班。”
祭龙说: “他可是一个牛人,没几个人敢招惹他。”
言寸说:“这倒是不假。”
祭龙问: “你和他的关系怎么样?”
言寸说:“后来挺好的。”
祭龙坏笑着问: “先前他没欺负你吧?”
言寸说:“他给我放倒过一次,之后他就对我很好。”
言寸说到里,便回忆与祭山的那次打架事件。
在言寸进入京州中学没两周,班上有个个儿比他高的同学,叫祭山。
祭山倚仗着自己个高体壮,在班上耀武扬威,吓唬同学。班上所有同学都感到畏惧,远看他横冲直撞走来,纷纷避让。
有一次,祭山无缘无故要欺负言寸。言寸就和他打架。
但是他做梦都没想到,他一出手,就被言寸拳脚相加打倒在地上,足足三分钟爬不起来。
从此,祭山就害怕言寸,变得老实起来,也不再欺负其他同学。
后来,同学们都说言寸有功夫。
祭风就是其中一个同学,他从那次事件以后就一直跟随在言寸前后,两个人好得形影不离。
想着想着,言寸脸上露出了微笑。
“你太逗啦,把牛皮当气球吹,也不瞧瞧自己身板能不能吹起来。”祭龙说着,仰起脖子大笑起来。其他人也跟着哈哈大笑。
言寸心里想:“父亲一直给自己说不准逞强,今天就当玩笑吧,不与他们计较,争论。”当下也笑着说:
“开个玩笑,逗大家笑一笑。”
“我想是他把你放倒了吧,就你这副身材,怎么能摔过他那熊一样的身板呢!”祭龙笑着说。
“没有,他没摔过我。”言寸笑着说,让人猜不透是真话还是假话。
“你要不要跟我们天哥学武功?加入我们天雷帮,以后他会保护你。”祭龙说完,指着旁边一个中分头同学。
言寸顺着他指的手看过去,见那人个子比自己高壮,但不显胖,两道淡眉有形而不散,眉尾向上翘,透着一股霸气。
那人正看着言寸,以为言寸会感到惊讶。
但是,言寸无所谓地看了他一眼,又看着祭龙说:
“我不会加入什么帮会,在学校里有老师保护,还有——我自己也会保护自己。”
那个被称为“天哥”的同学生气,撇过脸去了。
祭龙见了,觉得没讨好,还惹了“天哥”生气,又劝言寸说:“你别拒绝得太早了嘛,你还不了解我们‘天哥’的本事,再好好考虑考虑,我看你也身强力壮,是块习武功的料子,又睡在我下铺,才推荐你加入帮会。”
言寸想:“自己刚来这所学校,和他们还不熟悉,没必要与他们生分,就先拖着吧,看他们能有什么本事。”懒懒地说:
“好吧,我会考虑,谢谢你!”
那些同学又聊了一会杂话,就出去了。
言寸一直躺在到吃晚餐时才起来。他吃过晚餐,回到了寝室里,遇到了一起读初中的同学——祭风。两人关系一直很好,见面就打招呼聊天。
祭风与祭龙又是小学同学,他们居住在同一个村里,彼此也很熟悉。
于是,在傍晚的时候,他们俩在寝室里聊了一些话。
言寸当夜相安无事。
第二天,天色朦胧,言寸起床,穿戴整齐,悄悄地出了寝室。
言寸天天都是起床早,祭风是知道的。但他也不知道言寸去干什么,他问过言寸。言寸只说去锻炼身体,至于怎么锻炼,也没有细说过。
祭风好睡懒觉,就是早醒了,也不会跟着言寸去锻炼身体,所以,他一直不知道言寸去锻炼什么,还几年都早起床。
言寸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里锻炼了一番,就向寝室回去。
在路上,正好遇见昨天那群同学往操场上去。
言寸觉得奇怪,就尾随其后,看他们要做什么。
那人群里有祭龙,有那个被称为“天哥”的人,还有几张昨天见过的面孔,也有没有见过的面孔。他们来到长满了青草的操场上,摆开队形,开始拉开架式练拳。
言寸远远地望着。在那个领队的人转脸朝自己这个方向看来时,言寸才看清楚那人是谁,就是那个被尊称“天哥”的人。
看他们练了一阵,言寸没等他们练完就往寝室回去。
来到寝室门前时,言寸见有同学起来了刷牙。
言寸也赶忙进入寝室里,把被子叠得方正,收拾完床铺,端着脸盆、牙刷、盅子,扯下挂在床边的毛巾,又出门去了。
洗漱后,言寸回到寝室。祭龙回来了。祭风也起床了。寝室里一片嚷嚷刮刮,同学们穿衣的穿衣,找鞋的找鞋,叠被子的叠被子,端脸盆的端脸盆,进进出出,挤成一团。
言寸看了一眼祭风手腕上那只八十多块钱的电子表,才六点半,时间还早,就坐在床上发呆。
祭风见言寸洗漱好了,向言寸说:
“你等我,我们一起出早操。”
言寸说:“好吧。”
祭风端着脸盆,一溜小跑出了寝室门。
祭风回来后,他取出梳子和小圆镜子,把头发细细地梳了一阵子,然后将梳子镜子塞在被子下面,和言寸走出寝室门。
这时,学校的出操广播响起来了,还是初中时的那段广播体操音乐,是《运动员进行曲》。
言寸心想:“不会还是做第八套人民广播体操吧?”
在路上,言寸问祭风:“你对祭龙很熟悉吧?”
“是啊,”祭风说,“他有个外号,叫‘不眠蝉’,以前上自习课,他总少不了讲话,是被老师骂出了这么个外号,你别惹他,他懂功夫,他若生气了,可有你好受的。”
言寸问:“他跟谁学了功夫?”
“祭天,他的外号叫‘吼天虎’,跟着他的人都叫他‘天哥’,他的功夫和电影里的打斗一样漂亮,你更不要招惹他,我见过他打人,三拳两腿把人打翻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哦,厉害!”言寸称赞了一声,又问,“祭天又跟谁习武?”
祭风说:“跟他爸。”
言寸说:“哦,他家是武术世家?”
祭风说:“具体我也不清楚,听他说过,他爸和他爷爷都是习武之人,他哥哥的功夫也了得,我也见过。”
“哦。”言寸听后陷入了沉思之中。
向学校操场上走去的同学如溪流一般汇聚在一起,三五成群地结伴,手牵手,肩拥肩,说说笑笑,有的还东张西望。
那些上届的老生,总是往新生脸上寻找着什么,从仿佛在认亲人一样。
越接近学校操场,喇叭的声音越大,言寸有些受不了那高分贝的声音,他捂起了耳朵,躲着往边上跑。
祭风也学着他那样子,赶紧跑开,远离喇叭。
随着那段重复放响的音乐,新城中学的操场上慢慢地站满了人群。
言寸和祭风拿眼望去,看到了那个给自己报名的班主任,就朝他面前走过去。
那个班主任见两人走来,举手指着面前的队伍,示意两人站到队伍里去。
两人按着老师的指示入队。
队伍前面是女生,后面才是男生。
他们新入学校的学生就如杂牌军一样,各自穿着不同学校发的校服,远远望去,像是看到了春天里的花丛一样,色彩斑斓,眼花瞭乱。
第八套人民广播体操的口令结束,他们又集合了队伍。
队伍前面,站着一个慈祥的,双鬓斑白的老校长发表了讲话。
老校长讲话完毕,就让他们跑了三圈路程,才走在了回教室的路上。
言寸见周边的同学散开了,就问祭风:“哦,对了,祭天学习的是什么拳法?”
共有 0 条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