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梦泽的贤人：孙叔敖

Mr李 • 2024-05-28 04:56 • 杂文

春秋战国故事143

一天，楚庄王和大臣虞邱议论国政，到了深夜，才回到宫中。夫人樊姬问道：“朝中今天发生了什么事，这么晚才结束？”

庄王说：“我和虞邱议论政务，不知不觉，已到深夜。”

樊姬问：“虞邱是什么人？”

庄王答：“是楚国的贤士。”

樊姬说：“依我看来，他未必贤德！”

庄王很奇怪，便问：“你如何知道虞邱不贤？”

樊姬说：“臣子事奉国君，犹如妇人事奉丈夫。我位列中宫，凡见到宫中有美貌女子，无不进献到大王面前。现在虞邱与大王议论政事，动辄到深夜，却从未听说他举荐一位贤才。一个人的才智是有限的，而楚国的贤才比比皆是，虞邱想要用他一人之智，掩盖众多的贤才，又怎么称得上贤德呢？”

庄王很赞同樊姬的说法，第二天早上，就将这些话转述给虞邱听。虞邱说：“我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一点，现在我就来为大王寻访贤才。”于是在群臣中查访。

斗生告诉他，蒍贾的儿子蒍敖才智超群，“他为了躲避斗子越谋反之难，隐居在梦泽，这人有将相之才。”虞邱又将其推荐给庄王。

庄王说：“伯嬴智谋过人，他的儿子必定不同凡响。如果不是你提醒，我几乎都忘了他。”赶紧命虞邱和斗生驾车前往梦泽，召蒍敖入朝，听候任用。

蒍敖字孙叔，人称孙叔敖。他带着母亲逃难，居住在梦泽，务农耕种，自食其力。一天，孙叔敖扛着锄头出门，看见地里盘着一条双头蛇，吓了一跳，心说：“我听说双头蛇是不祥之物，见者必死，我这下可完了！”又想道：“如果留下这条蛇，一旦被其他人看见，不是又得连累人丧命吗？还不如我一力承担，把它了结掉！”于是奋力挥舞锄头，杀死了双头蛇，把它埋在田岸边，才跑回家对着母亲哭泣。

母亲吃惊地询问缘由，孙叔敖回答说：“据说，看见双头蛇的人必死无疑，我今天看见它了，恐怕不久于人世，无法为您养老送终，所以才哭。”

母亲问：“现在蛇在哪里？”

孙叔敖答：“我恐怕其他人再见到它，已经杀了蛇，把它埋起来了。”

母亲说：“人有一念之善，上天必会保佑他。因为担心累及后人，你将蛇杀死掩埋，这何止一念之善？你一定不会死，而且还会获得福报。”

过了几天，虞邱等人奉命到来，要任用孙叔敖。母亲笑着说：“这是埋蛇之报。”孙叔敖便和母亲一起，跟随虞邱回到郢都。

庄王见了孙叔敖，一连数日，与其谈论国政外交，不由喜出过望，说道：“楚国群臣，没有能与你相比的！”随即就想拜他为令尹。

孙叔敖推辞说：“我来自乡间田野，如果骤然执掌政权，何以服人？请让我位列各位大夫之后！”

庄王说：“我已经深知你的才能，你千万不要推辞。”

孙叔敖谦让再三，推脱不过，终于受命担任楚国令尹。他考证楚国历代典籍制度，斟酌选取合适的军法：军中根据不同的旗帜，采取不同的行动，军中政令，不待主帅下令警戒，士卒就有所防备。行军打仗时，右军整理战车，做好战斗准备；左军搜集茅草，作为住宿之备；前军以旄旌为标志，探查有无敌人的踪迹；中军权衡战局，出谋划策，全军将士悉数听命；后军以精兵殿后，出征时负责突袭，退兵时负责断后。楚王的亲兵，分为左右两广，每广有战车十五辆，每辆战车配备步兵一百人，游兵二十五人。右广负责丑、寅、卯、辰、巳五个时辰；左广负责午、未、申、酉、戌五个时辰。每天鸡鸣时分，右广驾马，以备驱驰，到了中午，则由左广接替，黄昏时结束。守卫内宫的侍卫，按序分班轮流值勤，专门巡查亥、子两个时辰，以防备动乱事变。任命虞邱统率中军，公子婴齐统率左军，公子侧统率右军，养由基统率右广，屈荡统率左广。一年四季，根据制度，定期开展练兵和阅兵。三军纪律严明，百姓不受干扰，安居乐业。又在芍陂（今安徽寿县南）兴修水利，建筑人工湖，灌溉六蓼境内（安徽六安、河南固始等区域）良田万顷，百姓无不称颂。

楚国群臣见庄王宠信重用孙叔敖，心中原本不服气，后来见到他做事井井有条，无不感叹道：“楚国有幸，得到如此贤臣，真是当年的令尹子文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