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南湖漫步及其他
清风是来自远方的音乐,它一来,草木就跟着舞蹈,水波的裙纱被吹皱,清透明亮的珍珠在碧绿的荷叶上,打着转儿滚呀滚,摇呀摇,有着荡秋千一样天真纯粹的快乐。
水黾每跳一下,脚底就开一朵小水花,大的、小的鱼儿也要闹出些动静,或小心翼翼地啄破水面或鼓足勇气破水而出,湖面立刻就漾起层叠的水波,像一个绵长的笑。
水鸭子偶尔浮上来,一对受惊的小眼睛,躲躲闪闪,觉察到有人看它,一下就钻到水下躲起来了,一会呢,就再浮上来,看看你还在不在。
鸟雀不甘,有几只张开翅膀,气定神闲地飞掠而过,俯视着这浮动的花花草草、水水波波,更多的亮起嗓子,啾啾啾、喳喳喳、咕咕咕……七嘴八舌。
这时节,绿荫浓翠,石榴的红裙仍旧娇艳,绕湖而行的人们,已经褪去残梦和昨昔,早风吹彻,一洗尘俗;绿色绵延如山峦,身处其中,放佛回到了《诗经》和陶渊明的南山;邻水自照,亦堪簪花坐赏……时间隐在这万般事物之后,悄无声色。
思绪悠悠,不由得由这眼前的一方桃源野境,穿过城市,回到那真正的渺远的旷野和乡村。
这时节,熏风掀起麦浪,立在地头一片绿云下的老人,伸了伸佝偻的身体,想要望到更远的地方,麦浪连天涌动,一望无际,这是收获的季节。
老人伸手剥开一粒麦子,放到嘴里咬了一下,麦粒咯嘣一声,那干脆的轰然声响震彻阳光下千千万万的麦芒。
镰刀、耙子、锨、扫帚、石磙……老人如数家珍的农具,已经尘封起来,再难出场。
骄阳之下,用镰刀把麦子一垄垄割下,装到架子车上,拉到场上,牵来老牛,拉起石磙,由人指挥着一遍遍转着圈打场,后来打场的变成了农用三轮车,也是人开着车子,在场上一圈一圈地转,再起场,把麦秸秆堆成垛,最后是扬场……颗颗粒粒归仓。
一场收获是十天半月的忙碌,天幕之下,麦子是绝对的主场,家家户户,男女老幼,箪食壶浆,还要夜观天象,为风雨的到来不安惶惶。
收割机、联合收割机的相继出现,缩短了收获的时间,由此解放出来的劳动力在天南海北的车间、工地、格子间里忙碌。
而在这时节,遥远故乡的麦子便如一首诗,熏风一吹,便入了心底和梦里。
盛大的丰收怎能一个人独享,老人急不及待地要讲给远方的孩子--麦子熟了,该收麦了!
这声音穿越山海,精准抵达每一个农村孩子的心底,再升腾成一抹乡愁。
久在樊笼,我也放佛闻到了金黄的麦香,看到了一台台大型收割机收割小麦的盛况。
乡愁便也笼罩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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