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拉西扯说回报

图：网络

读王小圈的《如何成为一个有趣的人》，刚读了个开头，想到一边去了。

王小圈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读这本书——尽管刚刚读了个开头。读到什么叫无聊时，我的思想开了小差。

王小圈——这个名字挺逗——呃，小圈说：当一个人既不愿意为“正事”付出太多，又嫌弃“消遣”回报太少时，一种困惑、迷茫、犹疑、不悦的感觉就出来了，我们称之为——无聊。给“无聊”下定义之前，说的是付出与回报。

付出与回报大致分为四种：

高付出高回报：称之为“正事”。

低付出低回报：称之为“消遣”。

高付出低回报：称之为“倒霉”。

低付出高回报：称之为“幸运”。

对照检查，前三种或多或少跟我有关。我是干过“正事”的，当工人付出大量精力学技术，当记者付出大量精力采访写作，业余时间付出大量精力读书创作，可惜都没有高回报。当年吃大锅饭，调工资论资排辈，技术好坏与以收入无关。当记者也一样，即便获得全国新闻大奖，跟收入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创作就更不用说了，通宵达旦，熬干夜，发表的作品寥寥无几。

年纪大了，没有追求了，开始游戏剩下的人生了。游戏的近义词应该是“消遣”。比如打麻将，须付出时间和精力，偶尔还得算计一番，输多赢少，重在打发时间，其回报是好玩。回忆往事，尝试着换一个视角，把在工厂干活和新闻采访当作消遣，以期与较低的回报达成平衡，你别说还挺管用，立即充满了乐观向上的气氛。

高付出低回报谓之“倒霉”。我倒霉过吗？这个要看怎么想，还要看跟谁比。有人曾说我倒霉，意思是退休时没有享受应得的待遇。我才不承认自己倒霉呢，眼瞅着那么多高回报的家伙一一进了监狱，这辈子都不可能享受退休待遇，我觉得自己非常幸运。我知道自己缺乏定力，当初万一遭到提拔，后果不堪设想。

至于低付出高回报这等便宜买卖，我向来是不信的。花两块钱买彩票，中五百万大奖，那种泼天富贵，只存在于传说。四川话认为那叫狗屎运气。狗屎我踩到过，但并没有带来运气。

回报的各类很多，金钱，地位，学识，短暂的快感等等。再就是看你怎么理解回报，或者说你通过努力想得到什么。

就说写作吧。写作的回报是什么？两个字：名利。

先说名。名有大小，所谓大名鼎鼎，大到享誉世界，所到之处，数不清的鲜花，美女，掌声。小则需要有人提醒：这是某某著名作家，对方作恍然大悟状，接着便是久仰、久仰。久仰之后还在想，这位著名作家是谁，都写了哪些文章？我也曾被人如是介绍过，当时便觉得不知道把脸往哪儿搁。后来主持人一一介绍了到场的著名作家，见到那些明明不是作家的著名作家端了著名作家的架子微笑着四下拱手，这才把脸放回原处。

再说利。利有多少。文人怕铜臭，通常是羞于言利的，凡是金钱，均以润笔代之，润笔而非润人，倒也有趣。如今写作不用纸笔了，那就是润键盘，润电脑。一般而言，如今作家多如牛毛，粥少僧多，分润起来着实不易。听某报副刊编辑报怨说，副刊每周一期，每期刊登文章数篇，而他每天收到的文章多达六百余篇。文章严重过剩，要多卷有多卷。如此说来，选择写作这门手艺，弄不好就没有回报。

那么，像我这种明知无利可图仍然喜欢写作、而且每天至少写一千多字的人，到底图什么呢？图的是好玩，是消遣，是避免空虚和无聊。

满满的成就感，来自文章结尾时敲下的最后一个标点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