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与猫(七)

(七)小黄绝食

      “流浪猫跟家猫不同,它怕人。这不奇怪…….”W呷了一口“花毛峰”慢吞吞地说,似乎很有些伤感。他曾经目击的一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那是一只半大不小的黑猫躺在院子里,遍体鳞伤,骨头和肉裸露在外面。树荫下,路边上,它挣扎着惨叫,惊恐又忧伤。临到奄奄一息,还瞪着圆圆的眼睛眷恋着这世界。有人说,是因为谁家的香肠腊肉挂在护栏上,被啃了许多牙巴印,房主人认定是黑猫偷嘴,逮住就往死里打呀。这人正说着哩,就见有一只小黑崽从车棚里颤颤巍巍地爬了出来,蹒跚着爬到猫妈妈身边找乳头。它找着了,小小的嘴巴咂巴着哩--可妈咪,已经死了。后来W知道了,猫咪是不吃咸辣的。那牙巴印,他想,该是耗子留下的。可是.....

“它怕人,这不奇怪。”W重复了一遍,搭下了眼皮。

--这是2010年初几头,冬日里一个晴明的下午,文坷约了W在五丁桥头府河边的茶廊里喝茶,继续自己的采访。阳光在常青树上闪烁,河堤下面波光鳞鳞。

“噢,上次说哪了?”W缓过神来,“送猫?对了,说送猫…”

…五朵金花和白白蕃育的小白白们跟楼顶出生的白白、黄黄不同。一星期左右,它们一睁开眼就把W的寓所认定成自己的家了,它们是有家的猫咪。自打头两只猫送走以后,所有的小猫崽就进入了一级预警,稍有动静就赶紧躲起来。灵醒得很哪!每一次送猫, W都得满屋子跑上十几圈才能逮着。送小黄的时候,一路上它在盒子里那个扳哪,抓呀,叫哇!到地儿了,W骑在电动车上脚刚沾地,没想它从盒子里钻出来就窜进了一家日杂铺--跟小伙儿的花店紧挨着--那些大大小小的锅碗瓢盆,一摞又一摞,沉沉的,码得跟小山似的。紧靠板壁,小黄躲在了一摞大铁锅的后面哀嚎。

    卖花的小伙儿说,“没事儿的,饿了它自己会出来。”接下来的几天,W天天去看,“吆吆”地唤哪!它喵喵地回应,可就是不肯出来--它在绝食。到第四天头上,气息奄奄地叫了两声,就再也没响动了。哎呀,该不会饿死了吧?W忙着从黑黢黢的缝隙给它递牛肝进去,它却从一摞砂锅后面溜出来,往满巷子的店铺里乱窜。牛肉摊的女老板、卖花的小伙儿、日杂铺、豆腐房、布艺作坊的人手纷纷出动,跟在它屁股后面追呀。最后怎么着?你猜,最后怎么着?这小黄黄啊,它自己跑到W的电动车跟前,爬进车篮子里,耗上了,坚决不离不弃。唉,你说这猫哇,没辙!

    能咋底?小黄黄比小白白们年长一个月,家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啦嘛!W只好答应换一只小白白给人家送去。完了他骑上电动车把恋家的小黄黄带回了家。

待续……

老人与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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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玉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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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TechF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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