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雄民俗之“送读书”

9月，是个开学的季节。升学，也是最热的一个话题。这几天我看到附近的家长骑着电瓶车送小孩去上学，突然想起突然想到老家小时候关于上学的一个习俗，我们当地人叫“送读书”。今天想写的，是关于这个已经消失的习俗。

南雄，是粤北山区一个贫穷的小县城。那里世世代代生活着一群朴实善良的以耕种为主业的农民。当地人讲的，是客家话，和梅州客家又略有不同。如果说把梅州客家说成是东江客家。那韶关客家，姑且认为是北江客家。这是我自定义的一种说法。我不知道这种说法有没有和别人的雷同。

客家人一直是很重视教育的，尤其是以梅州为代表的东江客家。“耕读传家”是客家人亘古不变的家训。相比梅州，南雄对教育的重视略微逊色了一点。

小孩到了入学的年龄，会被送去学校读书。和现在规定的入学年龄6周岁不同，在我们小时候，入学的年龄，那是参差不齐的。啥时候入学，和家里有没有人带，有没有人干农活，有没有哥哥姐姐关照等等各种看似很随意的理由决定。比如我，我是7岁去读书的，也就是6周岁。我去上了几个星期学后，我弟弟因为没有了玩伴，也被送到了学校。和我同一个班的，有比我大3岁的，也有比我小3岁的。

小孩去读书了，亲戚朋友要来“送读书”。怎么回事呢？就是开学后的第一个学期，亲戚朋友要买点文具，拿一点鸡蛋，来家里祝贺一下。我家姑姑多，舅舅也多，所以，来给我送文具的亲戚也最多。亲戚们送的那些东西，都不是什么贵重的。双肩书包和彩色文具盒，应该就算是当时的高配了。当然也会拿上一些鸡蛋。也正是得益于这个习俗，我上学第一年，几乎是每天都能吃上一个鸡蛋。这些长辈过来“送读书”，除了送文具之外，还不忘叮嘱刚刚入学的小屁孩：“要好好学习，听老师话，将来长大有出息”。小时候似乎有点不知所然，只惦记着精美的带着乘法口诀表的文具盒和每天能吃到的鸡蛋。至于长辈们的期许，那稚嫩的小鬼哪里懂。

小孩子都喜欢攀比，每每亲戚送过来的文具，总爱带到学校去炫耀。有时候比输了，回到家还要哭上一场。家长遇到这种情况，总会安慰到：下次和他比成绩，考个100分气气他。

吃鸡蛋，也有另一种说法，就是在家里吃了鸡蛋，去学校就别吃了。在学校吃蛋，是对考试得0分的一种调侃，老家人称0分为0蛋。小时候我鸡蛋吃多了，0蛋确实是没得过。

这段时间，突然想起这个有趣的习俗。觉得作为一个平时喜欢写点文章的我，有必要写写这种已经消失的民俗。这种尊师重教的习俗，显然很难延续。80后的我们，似乎都经历了这种习俗。90后，好像慢慢就已经淡化了。现在再问一下还在老家的那些亲戚朋友，这种习俗也已经消失了。

我，也已经到了别人叫我“老彭”的年龄了。在另外的一份考卷上，我似乎真的得了个0蛋。人生不需要事事满分，但是，不管在哪个方面，也尽量不要得0蛋。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老彭”还需继续努力。

阿明2023年9月2日于徐州沛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