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前夜(1)

墨伦海姆的夏季永远是那么干燥且炎热,然而某天夜晚,一场突如其来的特大暴雨席卷了这座拥有十三层深坑的萧瑟城镇;人们在慌乱之中躲进漏水的棚屋之中,习惯了干旱的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一场史上从未出现的雨灾会让他们的家园摇摇欲坠。军队驻扎在花岗岩堆砌的堡垒之后,严密地看守着破败的大型城区和领主们的秘密。在漆黑如墨的天空之下,摄人魂魄的麝香和极度反常的喧嚣透过琉璃穹顶和垒石城墙缓缓升起,这座废弃的巨型矿坑如今别有他用,欲望深渊中的歌声和呻吟在雷声的轰隆下显得苍白无力;血水,泪水,雨水混杂在缓缓流出的细流之中,两旁的尸骨堆在闪电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惨白。

全副武装的巡逻队沿着碎石与泥沙的道路前进,他们华丽的盔甲上满是污泥;火药和燃料因为极度潮湿闷热的缘故而成为无用的废料;望远镜也因为暴雨而无法使用。他们在雨雾中摸索着前进,手持刀剑和盾牌,提防任何不怀好意的来客。在墨伦海姆过去的数十年中,不断有瘦骨嶙峋精神恍惚之人妄图闯入,他们是寻找失踪亲友的流浪者,但都无一例外被巡逻队射杀;偶尔有一些骑士和军士前来讨要说法,但在听闻墨伦海姆背后的名号后便也悻悻而归。然而这一夜,巡逻队的每一步都无比艰难,不详的暴雨似乎有意让他们成为泥泞中的猎物。

在一名士兵的惊呼中,众人看见远处一道红色的人影缓缓靠近;而人影越是接近,人们便越是恐惧:极度异于常人的身高,如同伪人般诡异的身形与外表,还有禁忌的大红色盔甲,以及布甲上悬挂的滴血颅骨;在雨夜中无比突兀,也无比令人胆战心惊;当这尊恶魔踏着雷声近前时,竟无一人阻拦。红色的人影继续向着墨伦海姆前进,他的身影逐渐变化,他是富商也是将军,甚至是执法官;而巡河队此时已经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执伞的富商挺着鹅步走向罗穆地宫的大门,他出手阔绰,随手便分给卫兵们金条和香料。而卫兵们也毕恭毕敬地为这位东方来的长衫富豪打开大门。富丽堂皇的地狱之门内满是施暴与欲望,从各地而来的奴隶商人们将最为美丽娟秀,或是最令吸引猎奇人士的无辜者驯化为奴,供最有钱,最漠视人伦道德的勋贵们享乐。少年,少女甚至孩童被粗暴地塞进犬笼中;人类,精灵,魔族,尸族甚至是次神被吊在铁架上,或是受缚于刑具上;贫民,贵族,神职甚至是失势皇室的妻子儿女在一座座囚室中供人淫乐。他们的呻吟声成为这座地狱的魔音,时不时刺破虚伪安宁的悲鸣是即将死于折磨的灵魂;地宫中最不乏活人的贩卖,肢体的销售以及对酷刑,痛苦与死亡的病态鉴赏。这座地狱的十三层由大大小小的监狱,角斗场,集市,肉铺和刑场铺满;拥挤的马戏团帐篷和阴森的大理石牢狱的之间,是权贵们相连的奢华旅馆和私人地牢,他们在此尽情发泄自己的欲望,或是在购下一群奴隶后清洗他们沾满血污的酮体;而这座罪恶深渊之中每天都发生着数不尽的罪孽,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洗清的。

富商嗅了嗅周边的空气,一股厌恶与恶心涌上的脑海;“香料,焦臭还有血腥。”他说道,“浓郁到令人作呕的欲望之香掩盖了烧焦的肉体和泛滥的血液。”他看向远处,烧红的铜牛,灼热的火刑柱和一盆盆的燃烧焦炭;以及沾满鲜血的解剖台与绞肉机正上演着人间惨剧;这仅仅是冰山的一角,这个地狱中的刑罚与折磨足有数千种,足以令任何人失去理智。他转头对卫兵说道:“请帮我找一下皮尔萨主事,我有笔大单要协商。”

不久,皮尔萨主事的门徒克罗萨匆匆前来,他对富商行了个礼,说道:“尊敬的主顾,皮尔萨主事正在服侍最为尊贵的宾客,您既不是这些宾客的一员,也没有提前预约,所以没资格见皮尔萨主事,还请见谅;但他指派我作为代表接待您。”

“无妨,带路吧,让我看看你们这里最好的货色,我全都要。”富商说道。“我不差钱,也不差人脉。”

“您见笑了,我们这里全都是最上乘的奴隶。真要全买下可抵得上直接去买一个选帝侯领地外带爵位的钱呢。”克罗萨开始一边带领富商参观各个奴隶贩子和刑场主的监狱,一边戏谑地说道,“再说了,有些奴隶早已有主,您花钱都买不到。”

“你们的规矩我清楚,已经预订的奴隶不能卖给其他人;而最好的奴隶要给贵人享用。”富商说道,他盯着每一条路和每一个铺子,将来时的路和建筑的布局一一记下。

“是这样的,不过有时候贵人和奴隶之间的差别也没那么大。”克罗萨说道,“有时不慎失足,便从高高在上的主子变成号啕大哭的奴才。”他打开了一扇门,里面正是一个奴隶被侩子手灌入金币化成的金水。“我们这里每月都经手数万的奴隶,其中不少就是落魄和犯罪的贵族家庭。”

“看起来你们很喜欢暴殄天物。”富商说道,“这么漂亮的货色,就让她这么死掉。这种事情我一进门就看见了不下几百起。”

“既然是奴隶,那便是牲畜和器物。器物和牲畜如何使用,对于主子来说自然是随心所欲的。”克罗萨说道,“对牲畜不需要道德,对器物不需要珍惜;一切全凭一念。牲畜越是被宰割地痛苦,器物越是被粗暴地使用,对于主子来说便越是快乐。”

富豪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远处空荡的钟楼,说道:“怎么没钟啊?”

“不止有一位贵客向我们抱怨警钟太吵,于是我们把它拆掉,融化的黄铜用来制作刑具。”克罗萨说道,“据说那种以前名叫烈士之钟,是古人用来纪念无数无名烈士的自我牺牲,并警醒世人的钟,没什么用。”

富商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他驻足凝视了片刻,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说道:“你的主子大概什么时候接待完贵客?我可以等,但我今天必须见他,我现在下定决心了。”说完他掏出了一袋宝石。

“您确定?”克罗萨说道,他看了看袋子中满满的,发出七彩光芒的宝石。“虽然您今天确实没资格,但我可以问一问。您先找个位子坐,我帮您点些饮料和点心。”

富商找了个位子坐下,等待克罗萨的消息;不久一队端着点心和饮料的奴隶走了过来,缓缓放下饮食,穿着礼服的奴隶主在远处看着这些奴隶。富商用叉子挑起一块司康饼,咬了一口,里面是肉;他又看了看馅饼和粥,也都是肉做的。他面不改色地吃了下去。一旁的奴隶紧张且恐惧地服侍着他。

“坐下来,”富商对着一对奴隶双胞胎说道,“陪我说说话。”

“主人,您要我们说些什么?”奴隶胆怯地问道。

“凑近点,”富商说道,“让我仔细看看你们。这点心是什么做的?”

“是用我妈妈做的。”一个奴隶说道,他想哭,但又憋了回去,奴隶主施加的折磨令他们如同本能般强行淡然面对这些惨剧。“她好吃吗?”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富商说道,“但是请你们记住,如果过会发生骚乱,马上找个地躲一下,没人会来惩罚你们,我保证。”说罢,他给了奴隶一块宝石。“藏好,这是给你们的奖励。”

奴隶点了点头,随后走开了。富商坐在那等待了片刻,克罗萨便兴冲冲地跑了过来,说道:“尊敬的客人,皮尔萨主事同意见你,跟我一起去他那吧。”

“好。”富商起身,拍了拍身体,金属甲片的哐当声顿时作响。“我们必须得好好谈谈呢。”


芬芳氤氲的大厅内,最为尊贵的大吏勋贵们正发泄自己最肮脏的兽行。金碧辉煌的殿内铺满了下流的刑具,宴会的长桌上满是残肢断臂。而殿内的奴隶们已经奄奄一息,他们被不断蹂躏施暴,鲜血沾满了他们的身体,无助的呻吟被铁链与绳索的摇晃声掩去。

“我…快要死了…”尸族的少年咳嗽着呻吟道,他的血不断从唇齿之间流出,浑身的皮囊有半数被剥去,一只眼镜也被人夺走,血肉和骨骼之间的伤口清晰可见。“求求你们…放过我吧…”他的声音不仅没能让施暴者停手,反而让他们更加兴奋。

“好痛苦…”另一名相貌相似的少女抽泣道,她和少年都有着神一般雌雄莫辨的面容和完美的身躯,只是在不断的折磨下逐渐变形消亡。在他们身边,是数十个已经咽气的奴隶,他们冰冷的躯壳仍然被肆意地蹂躏着。

“快听,这几个小东西还能说话呢。”勋贵们嘲笑道,“没想到老弗兰德贝格皇帝和福尔康国王的孩子如今是我们身下的奴隶。来,给我们笑一个。”那两个少年少女勉强挤出一丝顺从的笑容,却引得更大的嘲笑。

“玩腻了,下一个人上来吧。”一个勋贵说道,“今晚的玩具就用他们做,记得让仆人把这两小东西身上的形体拘束衣扒下来,再内外洗干净。”其他的权贵们一拥而上,相互争抢着凌虐少年少女。

“咳,呃,你们真是禽兽…”一个留着金色长发的次级神咒骂道,神的神圣,庄严与美丽如今被践踏地丝毫不存,祂的躯体被砍成数块,分别印上封印神力的烙印。“怎么?有本事就把你们变态的技巧继续用在我身上。”

“哦?我们没允许你说话吧,神大人?”权贵说道,一把钢叉直直贯穿了祂的喉咙。

“哎呀,让各位久等了,我刚才去见一位贵客了,他说他要买下这里所有的牲口。”皮尔萨主事姗姗来迟,说道,在他后面,富商缓缓踏了进来,然而,迎接他的不是掌声,而是嗤笑。

“买下所有的奴隶?那还得花不少钱呢。”权贵说道,“一个来历不明的下等人,哪来这么多钱?更何况我们还没玩够呢。”

“这就是我敢这么说的资本。”富商掏出一小把荧钻,顿时光芒照亮了整个昏暗的大厅。众人无不咋舌。“我现在就要他们俩,还有那个次级神。”

“哎呀,贵客,消消气,这躺着的牲口还有人要玩呢,再说了,他俩都快死了。您可别把在座的惹怒了,不仅您担不起,我也担不起。”皮尔萨主事赶紧打圆场说道。

富商只是低头穿过大门,然后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在场的众人。然后对着皮尔萨主事说道:“去帮我煮碗面,你亲自下厨。”

“你也配?”勋贵说道,“你什么来历?也配在这坐着?”眼见富商不为所动,勋贵便又嘲讽道,“你出这么多钱买这些牲口,能回本吗?”

“不如打个赌,猜猜面里面会有什么。”富商回应道,然后他无视了怒气冲冲的勋贵,自顾自把玩着一把铁器。不久,一碗面端了过来,上面浮着肉酱。

“哎呀,我说贵客,我都到这份上了,您就算卖我个面子吧,要不然我也没法跟这几位大人交代;咱道个歉,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皮尔萨主事说道。

“我不吃人肉。”富商说罢,瞬间举起铁器,三声轰鸣过后,皮尔萨主事应声倒地。“顺便,我出这么多钱确实不用能否回本而担忧,因为你们都没法活着把钱收下。”

“你妈的!”勋贵大怒。但瞬间他的愤怒便转变为恐惧。只见富商的身体越来越大,坚固的布面甲从长衫上长出,伪人和巨魔般的高大躯体和不详的颜色占据了大殿的一隅,富商的面容不断变换,最终他居高临下,将真正的面孔隐藏在阴影之中。不到两分钟,不详的大红色便占据了整个房间,红巫师显露了他的原形。

“哈哈,这是报应,这是报应!”次级神大声嘲笑着,祂的圣血自喉咙中喷出,但这并不能阻碍祂的嘲弄。

“怎么可能?”勋贵们一阵惊恐,但在片刻过后他们便在嚎叫中被炫彩的烈焰烧成飞灰。

红巫师俯下身子,将次级神的躯体重新拼好,随后他转向两个孩子将,用魔法暂时遏制他们的伤势恶化。

“谢谢你。”次级神说道,“卫兵和奴隶主们马上去就要来了,你打算怎么出去?”

“你应该问的是如何带着你们出去。”红巫师说道,他抱着两个孩子,交到次级神手里。“我会先送你们出去,然后我们在安全的地方汇合。”

“是传送吗?”次级神问道,“那应该有距离限制,我们要怎么处理巡逻队?我的伤势还没恢复,恐怕连对付凡人都难。”

“巡逻队不会找你们麻烦了。”红巫师说道,“出了这里,你们只需要一直跑,我会在一颗古树后面等你们。”说罢,他便将三人传送走了。“是时候动动筋骨了。”

红巫师走出了宫殿,外面已经聚集了大量的卫兵和奴隶主,他们摩拳擦掌,意图清除眼前的敌人,但真当他们看清眼前的人是谁时,他们彻底慌乱了。红巫师挥刀如同旋风,在密密麻麻的人海中杀出一条血路,他的每一击都将无数的残肢断臂带向天空,血雾和血海在他的脚下翻涌;没有任何奴主和卫兵能逃脱可怕的惩罚,天雷和自燃将每一个试图逃跑的漏网之鱼杀死,他们的飞灰飘向天空之中。这场可怖的屠杀从宫殿开始,围绕着每一个街道,每一个角落进行,随着红巫师的前进,无数受苦的奴隶们伸出他们的手,阻拦着分散埋伏的卫兵,或是指向躲藏起啦的奴隶主;红巫师的刀刃劈开了这些真正的禽兽,并把奴隶们从枷锁桎梏中解脱出来,他们冲上接头,营救自己受刑的同伴,或是把奴主们破碎的躯壳丢进火里焚烧。

“你们自由了,如今诸位应迅速撤离此处,不要过多逗留。”说罢,红巫师释放了他的治愈巫术,受到伤痛与残疾的奴隶们暂时遏制住了伤势,他们的伤口缓慢愈合着;而他们搜寻着药物和财宝,将他们装入自己的口袋或是捧在一块块布里。这些衣不蔽体的奴隶们在红巫师的注视下逐渐逃离了此地,在夜色与暴雨中没人能够阻拦他们。


次级神玛丽安那抱着两个孩子在暴雨中的棚户区奔跑,祂以自己所能逃亡着,从未感觉过这么累,这么恐惧,祂抱着的两个孩子在发烧,而祂什么都做不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在祂心中爆发,祂只能一边抽泣一边狂奔,希望冷雨和强风能带走祂的屈辱和无能。终于,祂看见了远处的古树以及正在等待的红巫师,祂跑上前,止不住地大声问道:“你明明有治愈巫术,为什么不再给他们用用?他们都已经高烧的快昏过去了,而且奴隶主最后的部队马上就开拔过来了,你要怎么处理?”

“有更多的人等待治愈,只能先苦一苦你们。”红巫师说道,“而且你也知道,他们的伤巫术是无法彻底治愈的;我马上带你们去正经的医馆,那里的医生能治疗感染。”他抱起孩子和玛丽安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越山岭和平地,在眨眼之间数座山峦已经在身后了。“至于奴隶主的军队,你看看天上。”玛丽安那抬起头,看到两颗彗星划过云层,直至坠入远处的地面,霎时间轰鸣四起,矿坑和奴隶主的军队,瞬间沉入了灼热的地狱之中。


医馆的灯火在黑夜中摇曳,黄色的灯笼在雨夜之中摇摆,隐约照亮猩红色的圆形房门。东方式的重檐卷棚之下几位医师正在喝茶,夜里的大雨席卷而来,让他们不得不提前关门。

“你说啊,这大雨来的可真是突然。”一为医师说道,“就好像不想让我们走一样。”

“是啊,真是不巧,我明天还有外科讲授呢。”另一位医科教授说道。

急促的扣门声响起,医师们招呼门房前去查看。“现在关门了,有什么事明天再来。”门房看了看门外的影子道。

“有急事,人命关天。有两个小孩受了重伤,现在已经昏迷了。”门外的影子大声说道。医师们赶忙打开了大门,让门外的人进了医馆。

“怎么伤成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众人把孩子抱上了病床开始诊断。“伤口感染严重,病人已经休克了。”医师说道,“你们谁是监护人?”

“我是跟他们一起的。”玛丽安那说道,祂的身上也在不断流血,“还有救吗?”

“很危急,我们现在先准备外科手术。”医师们开始布置外科手术台。“已经有人去调制麻沸散了,还有其他的一些敷药。我们这里的青霉素用完了,而且人手不够,我的学生们今夜没法过来帮我们。”他们麻利地剪去衣物,开始清理伤口。

“老师,今晚是有手术吗?”一群学生们进来,“有个官人告诉我们今晚有大人物要动手术,我们就来帮忙了。”医师们惊讶地发现他们的学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赶了过来,他们的手上抱着药物和器具,以及一小块金子。他们的后面跟着几位会治愈祈祷的神职人员,他们会安抚和缓解两个孩子的伤痛。

“这么大的能耐,请问你们是?”医师问道。

“躺着的这两位一是卢修斯.奥古斯丁,他是前波利米亚王国的亲王,他是福尔康国王的二儿子和王国的继承人;另一位是海伦娜.劳伦施塔特公主,前代圣上的长女。”官人样貌的人说道。“至于坐在旁边的,是前辅国主教玛丽安那.约瑟夫。”

众人瞬间沉默了,他们连忙开始进行手术工作,他们清楚即便是前朝的末代皇室和边缘的王国家族也不是能随便能够得罪的。如果有所差池必定会招来贵族和家臣们的问罪。

“对了,我有个问题一直还没问你呢。”玛丽安那对伪装成官人的红巫师说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们?全世界那么多奴隶牢笼你为什么会偏偏选择这里?”

“我会清除每一座堕落者的堡垒,这是我与主神订立的契约。”红巫师说道,“至于为什么要救你们,那是因为我感受到这两个孩子身上强烈的神力,虽然我们现在还看不出来具体的表现,但他们的未来必定不可估量。”红巫师看了看玛丽安那,又说道:“你是辅国的大主教,又是神人,你可以是这两个孩子最好的监护者。”看着玛丽安那不可置信的眼神,红巫师转过身去摆了摆手,表示不想继续讨论,随后他便要离开这里。

“你要去哪?以后还会再见吗?”玛丽安那对着红巫师问道。

“我们以后会再见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红巫师遁入了雨夜中,就此消失了。


数年后,卢修斯.奥古斯丁从医学院回到了自己的行宫中;曾经的祖宅维鲁斯特王宫与其他选帝侯的豪华宅邸相比可谓矮小又破旧;里面的卫兵无精打采,他们巡视的城墙和棱堡缺乏防御且正在缓慢地修复。卢修斯却对此无动于衷,谁让他是边远王国的子嗣呢;比起政治和战争他更喜欢医学和艺术,尤其是关于人体的那些。作为知名的医学博士和贫穷王子,以及婷婷玉立的高挑美人,他被人冠以“柔弱者”的外号;这个少年现在需要摆平有叛逆倾向的众多勋爵,并尽力从贫瘠的波利米亚上获取更多的资源。而曾与他一起被救出的海伦娜,现在则是赫卡忒海军修道院年轻唱诗班成员,他们为从罕格尔出发的海军祈祷,海伦娜以其动人的相貌和歌声成为唱诗班的班长,选择就此避开所有政治的侵扰。而玛丽安那.约瑟夫,则离开了神圣帝国,去往米德兰参与教皇国的政治。

“师爷,距离班德洛子爵的领地要多久?”卢修斯对一旁有着东方面孔的师爷问道。他是神圣帝国唯一的一位东方人伯爵。

“大概二十分钟。”师爷看了看蒸汽火车的时刻册子,“您要去那里?您这才刚回来啊。”

“嗯,我确实要去那里,因为那里有很多人在逃亡,我要亲自去调查一下。”卢修斯说道,“那里也有红色巫师出没的传言,帮我定一下票,我们明天就走。”

“红色巫师的传说,那可不吉利啊。”师爷说道,“不过您一定要去的话我现在就订票。”

“带上一队卫兵,然后让我们的士兵进入战备状态。我有预感,那里会很危险。”卢修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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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玉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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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TechF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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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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