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柠檬（十九）

弗朗切斯科一世的皇家植物园园长乔瓦尼·古索尼从马耳他进口了橘树。1821年橘树已经生长在巴勒莫植物园里。1822年甜美的地中海红橘果实开始成为巴勒莫贵族餐桌上一道重要的甜点，因为它的异国情调在西西里岛大获成功。新品种瓦那它在“金色贝壳”地区土壤和气候条件里产量非常大，这种浅金黄的果实，富含精油，成熟快，而且每隔一年就会有一次大丰收，有时就成堆地堆放在路边，几乎不花钱就能得到。不过它的缺点是籽多和易腐坏，所以要保证结果后尽快采摘，才能带来很大受益。

1843年市场饱和，西西里岛经历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橘子过剩。由于橘子果皮薄，无法经受颠簸公路和长时间的海上运输 所以也无法的出口。人们只能把它们用盐水或醋腌制向北欧出口了很小一部分。大部分果实最后长在树上腐烂。为了解决生计问题农民不得不砍掉橘子树，在原来的酸橙砧木上重新嫁接柠檬。然而这些新嫁接的柠檬树又在不到二十年时间里都得了致命的流胶病。农民们再次别无选择，只能把生病的柠檬砍掉重新嫁接橘树。不过这样的操作也让柑橘家族有了更强的适应，繁衍和生存能力。

小村庄克罗切韦尔德贾尔迪纳偶然发现当地有三个家庭树上的橘子没有成熟。后来在修剪树木时晚熟的果实皮更薄，更香甜，籽更少。它们在市场上卖到了很好的价格。发生的突变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这些畸变的树木也开始变得珍贵。人们花了更多人力物力去保护它们。在恰库利和克罗切韦尔德的每一个橘园里，橘树都开始自然地发生这样的变化。由于自然遗传的不稳定性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在栽培柑橘中还很常见，杂交扦插繁殖导植物嫩芽包含不同遗传细胞的混合物改变了果实的性状。

不久后，晚熟的新品种取代了原来的品种，由于它价格高，农民们开始炸开岩石，在格里福内山陡峭的山坡上开挖新的梯田，以便柑橘园进一步扩大。用炸药开梯田是异常艰巨的任务，每一块梯田都需要填满表土，再用干石砌墙。不仅要花费很大一笔钱，工作也很繁重，但因为它不仅可以新鲜食用，还能制作柑橘果酱，冰淇淋和冰糕，所以价格可以卖很高。利益让人们的劳作有了极大的动力。

现在克罗切韦尔德还是一个美丽安静的小村庄。主街两旁的房子都漂亮，这些房子都是那些年靠柑橘收入建造起来的，柑橘园至今也还保留着。过去来自各地的采摘工人会骑着自行车来到克罗切韦尔德广场。农场主会挑选十来个男人采摘水果，搬运箱子。另外再雇二十多个女人剪果实上锋利的梗。他们在干活时还会唱歌，现在特殊日子中西西里岛仍有采摘工人和那不勒斯雇工之间举行的歌唱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