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佛罗伦萨 part III:文艺复兴艺术盛宴_乌菲齐美术馆 7: 卡拉瓦乔《酒神巴克斯》 《美杜莎头盾》
2023.10.4 day 15
在准备意大利的出游之前,对于卡拉瓦乔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对他的绘画风格和作品并不是很了解,只是在做乌菲齐美术馆的攻略时记录了他被收藏的两幅作品的名称,并未像急于看到达芬奇或拉菲尔的作品那么期待。
待实地看到卡拉瓦乔的两幅作品后立即对他产生了兴趣,尤其是《酒神巴克斯》的作品是那样的怡人。此后在罗马也看到了一些他的其它杰作,更加深了对他的印象和兴趣,对他这样风格的画家产生了一探究竟的好奇心。
卡拉瓦乔是矫饰主义的代表人物。艺术史家们把他定义为文艺复兴的最后一位大师,也是开启巴洛克艺术风格的第一位大师。
这位天赋异禀的画家在现世生活中却是打架斗殴的逃亡犯,他大多时生活窘迫居无定所,三十九岁短暂的一生狂乱、冲动、暴烈。
他时常混迹于贫民和边缘人群之中,看到的是赌博、淫乱、贪婪、丑陋。他不断的斗殴逃跑,甚至持剑杀人,在罗马街头到处能看到他约架决斗的场面。幸运的是他的绘画才能得到了当时的红衣主教和权贵家族们的赏识,几次都幸得他们的保护得以逃脱缉捕。
他的作品的模特也是身边的玩伴或者底层人群,比如将赌徒酒徒流浪汉等等拉来做绘画圣徒的模特。
其中《圣母之死》所用的模特更是当时的一位名妓,描绘的也是现实中的世俗女子脏污不堪低俗的状态,他的作品不再是宗教故事里尊贵典雅的圣母形象,而是让圣母落入了凡尘,落入了寻常人家。
卡拉瓦乔让宗教题材的人物可触可摸,有了气息,有了温度。
在他的作品中有一大部分是血腥暴力的画面,这应该与他内心狂热好斗的基因有关。画面的内容往往就是画家性格与品德的写照,卡拉瓦乔或许是在用这样的血腥惨烈的场面来救赎他血腥灰暗的人生吧。
如果抛开绘画才能和创作立意不谈,对于他的那些充满血腥的悲惨的骇人的作品我还是有些排斥,会产生生理上和心理上的不适,不过也试着去理解和接受。
《酒神巴克斯》1595-1597
这幅画是红衣主教Del Monte送给费迪南多·德.美第奇的一份礼物。这位年轻的酒神的脸被认为是西西里的画家马里奥·明尼蒂的肖像,他曾与卡拉瓦乔在罗马生活过一段时间,是他的朋友或是伴侣。
作品中描绘的是希腊神话中的酒神巴克斯,这个充满哲学和宗教象征的神话人物在这幅作品中被描绘成性感、颓败和粗糙的现实主义人物。
卡拉瓦乔眷恋青春勃发的少年,把他们绘画成古希腊的神。《酒神》就是这样的代表作品,头上插着葡萄叶编织的花冠,身体半披宽松的白袍,裸露出肌肉坚实的臂膀,脸颊泛着红晕,嘴唇性感丰厚,而指甲却很脏,又显示出主人公的粗鄙。
那慵懒的姿态,魅惑的眼神无不充斥着及时行乐肆意放纵的气息。人物举起红酒杯似乎在轻轻摇晃着,这不仅是共饮一杯的邀请,也许是画家对稍纵即逝的骄奢生活的思考和留恋吧。
此时画家应该是心情愉悦的但也带着隐匿的孤独和悲凉。他以极写实的手法描绘半腐烂的水果,有评价称已经达到了物理学上的精确。画家在沉溺于现世酒色肉体的同时也透露出了浮华生活背后最终的虚空,如同这些丰饶的水果在虫蛀后的腐烂结局。
另一方面,我觉得基于卡拉瓦乔曾经历的颠沛流离的经济状况,这些正在腐烂的水果也许就是他能找来的道具了,就如同他只能找到一名妓女来做模特描绘圣母,找到贩夫走卒流浪汉做宗教人物的模特,这或许是他的经济窘迫的无奈,但更多的是他对传统美学的叛逆,对现实主义绘画的坚持。
当站在这幅杰作前,看到酒神那微醺的红脸蛋儿和弥漫着浓郁葡萄酒香的醉人画面,引得我当时都想喝一杯了。
于是当日的晚餐,选了在佛罗伦萨的一家传统的托斯卡纳菜的餐馆,点了龙虾意面,tuna沙拉、意式奶冻Panna cotta,还特意点了一杯白葡萄酒也品尝一下酒醉人生。
《美杜莎头盾》1597
这幅骑士盾牌是红衣主教弗朗切斯科·玛丽亚·德尔蒙特作为礼物于1598年送给了费迪南多一世大公。它原本是为新军械库准备的,作为骑士装备的一部分。
该主题基于卡拉瓦乔年轻时受训过的古典神话蛇发女妖,她能将看她的人瞬间化为石头。
在这里卡拉瓦乔以自然主义的写实方式重新作了诠释。他擅长利用明暗对比塑造整体形象,“光”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元素,画面中光线聚焦下的头像由于惊恐睁大了眼睛,在愤怒的叫喊声中张开的嘴巴仿佛冻结了一般,扭动的蛇发纠结在一起为画面带来了戏剧性的效果。
盾牌上的头像既是美杜莎又似乎是一张男人的脸,有一些解读说是卡拉瓦乔将自己与美杜莎合二为一。凸面盾牌如同帕尔修斯斩首美杜莎时的情境,画家将自己形象画在其上,既斩首了自己,又斩首了美杜莎,也许被斩杀的头颅是画家对自己一生败德的悔恨和自我救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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