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看平凉亲
(本文发表于2024年7月21日《平凉日报》)
提起《平凉日报》我首先想到的是一个字,亲。这个亲里包含着亲近和亲切。要说有缘,我和《平凉日报》的缘分很早,从小学二年级就有了。小学就读于红旗街小学,当时叫红旗一小。《平凉日报》社就在红旗街上,我记得是红旗街93号。小学离报社不远,每天上学放学都要路过,有时间放学了不急着回家,总要在报社边上游荡。我曾无数次的朝里面张望,总觉得报社很神秘,想象着里面的编辑记者是怎样一群神秘的人。从八岁到十二岁,在《平凉日报》社前整整走了五年。上了中学,学校里有个报栏,几乎每天课间我都要去那里看报。报栏固定的有五份报纸:《人民日报》《中国青年报》《中国体育报》《参考消息》和《平凉日报》。在那个时代,看报几乎是唯一的资讯获取方式。每次去看报,要么从《人民日报》看到《平凉日报》,要么从《平凉日报》看到《人民日报》,不是从世界看到平凉,就是从平凉走向世界,每次看完总有一种无所不知天下我有的感觉。从初一到高三,我看了六年的《平凉日报》。上高中时教我们语文的是现在崆峒区党史研究室的主任程璞先生。程老师有诗人的气质,那时他刚大学毕业,才情勃发。一天,在课堂上程老师给我们读他发表在《平凉日报》上的文章,这也是程老师第一次在《平凉日报》发文章,他读的很激动,我们听的也很兴奋。那时在我眼中,能在报纸上发文章的都是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一时对程老师崇拜的不得了,就想着什么时候自己的文章也能发表在《平凉日报》上。上大学离开了平凉,以后又工作在外地,不经常回家,《平凉日报》就不怎么看了,其实是想看看不到。我一直觉得我们平凉是文化氛围很好的一个城市,城市里书香弥漫、报香弥漫,这些年里许多城市报栏几乎都消失了,而我们平凉还随处可见,有报栏的地方一定有《平凉日报》。那些年不常回家,每每回家只要碰到报栏,我都会停下脚步,细细看里面的《平凉日报》,看家乡的新变化,看平凉的新动态。不连贯的阅读里我还被《平凉日报》上的一个栏目所吸引,每次回家每次看报,我都首先找报纸上有没有这个栏目。这个栏目的作者笔名叫半瓶子,看到这个半瓶子我就天然有几分亲切。小学时,我不够沉稳,用平凉人的话说喜欢“卖派”。老师就批评我“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同学因此给我起了个外号叫“半瓶醋”。我也不知道这个半瓶子具体是什么人,只觉得他的文章写的好,好看、耐看。半瓶子的文章有理、有趣、有味,一些我们习以为常的方言土话如“起手”“哈数”“干指头蘸盐”在他笔下一个个生动传神。每次看到有半瓶子的文章常常欣喜若狂,看不到又会怅然若失。半瓶子的文章也影响了我,在我的写作过程中,有时我会不自觉的模仿他的文风,有时会有意识的去钩沉、辨析、使用家乡那些生动活泼的方言俚语。以后我也走上了写作道路,也能在一些报纸上发表一点文章,但一直没给《平凉日报》投过稿。不是不想,是不敢,我怕人笑话,就你那两下子也敢在《平凉日报》上试活?对《平凉日报》我总是敬大于亲的。然而我毕竟是平凉人,在泾河边长大,在我的写作中家乡占了很大比重。《平凉日报》的副刊叫“泾水”,如果能在“泾水”上发表自己的文字也算报答养育了自己的一方水土。这样想着,就大着胆子给“泾水”投了稿。投了稿又不免心下惴惴,自己写的那些东西都是陈年旧事,又有些“土”,“泾水”会用吗?不想过了一段时间,“泾水”的主编竟“主动”联系我,说要推出我,我一个无名之辈,如此“礼贤下士”颇让我受宠若惊。我想起了路遥小说《人生》中,高加林最后回到家乡说的那句话“我的乡亲们啊!”没多久,我的《油饼甑糕忆端午》《碾场》《一本偷来的书》陆续在“泾水”上刊发,至此我算是进了《平凉日报》的门。像一个在外的游子,在彷徨四顾的时候,还是家乡接纳收容了我。我和《平凉日报》还有其他的故事。比如,初中时我曾偷过学校的一本书,书的主人是原《平凉日报》的总编茹坚先生,这个我在《一本偷来的书》里有叙述。再比如,我发在《平凉日报》上的第一篇文字的美编竟是许多年前和我一起踢球的兄弟。自八岁时第一次从《平凉日报》社门前走过,到进入《平凉日报》的门里;从十五岁憧憬在《平凉日报》发文,到四十五岁第一次在《平凉日报》发文,许多年过去了,我和《平凉日报》的故事从来没有断过。也希望以后的岁月里和《平凉日报》故事继续。杜甫说“诗看子建亲”,于我而言是报看平凉亲。《平凉日报》像家乡人,看着就亲,更何况我和它还有那么多的故事。2024年6月26日于望亭丽都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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