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轻喜剧长篇小说《嘛都修装修队》第二部

第九节：至暗大沽

一百四十三、苟畦误撞成头领  入监巧遇桃花运

扈仁这才发现被耍，指着侯富車吼道：“你这猴子，我好心想帮你，你反倒像羊拉屎似地卖起官子，这样也好，这张图纸擦腚我都嫌硬……”扈仁说着话到衣兜里掏，却忽然目瞪口呆地定格不动。侯富車和杨二小姐望着他，露出满脸狐疑。扈仁从兜里缓缓抽出手，掏出一张叠了几层的蓝色的纸。发现被水浸泡过的图纸已经粘在一起，烘干后又变成一块硬邦邦的‘纸饼’。扈仁将‘纸饼’递到侯富車面前，尴尬地：“我把法租界的小洋楼，全部标注在地图上了。这……这不是我的错！”

侯富車接过‘纸饼’，掰开一层就断成两半，再掰一层又断成两半……。侯富車将一片片硬邦邦的纸片拼在一起，上面的字迹已经一片模糊。也不知是自嘲还是责骂，他表情扭曲地喃喃道：“我这不被耍‘二伯（掰）’了吗？！‘狐狸捕头’什么时候安过好心眼儿呀？”

“这……这事能怨我吗？”扈仁无奈地望着杨二小姐道。

杨二小姐知道里面的因果关系，扈仁若不拽着她钻进小胡同，也就不会有侯富車戏耍他跳进臭水沟。谁也别怨谁，要怨就怨俩人的属相犯冲，谁都不服谁。这会儿又光顾着自己玩耍，朱能走了半天了，按理说几个来回都够了，可是现在还不见人影。遂责怪的口吻道：“你们别光顾着斗嘴，朱能走半天了，会不会出事呀？”

听杨二小姐这一提醒，侯富車顿时一阵紧张，赶紧起身将“纸饼”扔给扈仁道：“那麻烦你再去晒一张吧！”又对杨二小姐道：“快收拾收拾，我们回去。”

浓郁的咖啡就着猪肉大葱馅儿包子，苟畦可算是开足了洋荤，拎着剩下的包子，打着饱嗝与玛丽手牵着手，轻松愉快地漫步回到巡捕房大楼前。玛丽停住脚步，撒开苟畦的手。道：“我到了，你回去吧！以后常来看我哦。”说完，抛给苟畦一个甜甜地笑脸，转身快步离去。

苟畦依依不舍地跟随玛丽身后，猛然想起手中的包子，喃喃自语道：“这……包子，玛丽，包子。”

突然，朱能窜到苟畦背后，在他肩上重重地拍了一掌。喝道：“色鬼！”

苟畦吓得两腿一软，幸被朱能从身后托住，差点瘫软在地。苟畦回身见是朱能，便咋呼道：“你这猪头！想吓死我呀？！”

朱能嬉笑着道：“哈哈，你做什么亏心事啦？”

苟畦一副得意的神情道：“你就等着喝喜酒吧！哎，你等等我，我把包子给玛丽送去。”遂转身继续往巡捕房门口走去。

“哼！重色轻友的家伙！ ”朱能杵在原地，一副无奈的神情。就在此时，一群游行队伍从朱能身边走过，向巡捕房大门口涌去。朱能见情况不妙，欲追赶苟畦，却被游行队伍挡在身后，他焦急地翘首寻找苟畦，只见他大摇大摆地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游行的人群在巡捕房门外一字排开，高喊口号：“释放中国学生！法国佬滚出中国！……”

苟畦回头见这么多人举着横幅，挥舞三角旗高喊口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兴许是受到感染，也不由自主地挥起拳头跟着瞎喊。

突然，巡捕房大门内冲出大批法国巡捕，“嘟嘟……”警笛声一阵比一阵急促。巡捕们挥舞警棍冲向门外的人群，游行的人们纷纷仓惶后撤，四处逃窜。苟畦还在挥臂高喊：“中国货不买法国……人”，喊道一半时，也察觉情况不妙，猛然回头查看，见身后的人已经四处逃窜，吓得慌忙转身逃跑。

布特朗走出大门正好看见苟畦要跑，遂命令手下道：“抓住那个领头的！别让他跑了！”

那些正追赶游行群众的巡捕，听到命令后，纷纷放弃追赶，将苟畦团团围住。苟畦被吓得两腿如筛糠一般，瘫软倒地浑身抽搐。几个正要上前抓捕苟畦的巡捕，见苟畦突然倒地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吓得杵在原地不敢上前，一个个面面相觑，怕惹事上身，退到一边不知如何是好。苟畦蜷缩在地上抽搐，眯缝着一只眼偷偷查看，见巡捕们都松懈地散开，突然起身向外逃跑。法国巡捕们猝不及防，本能地躲闪，给疯狂的苟畦让开一条道。

跟着游行队伍后面的朱能，见游行群众乱作一团，四处逃窜，便焦急地在骚乱的人群中寻找苟畦。忽然间发现苟畦被巡捕围在中间，更是心急如焚，他脑子里唯一想的就赶紧救出苟畦。遂卯足浑身气力，如同橄榄球队员冲刺一般，向巡捕背后冲去。他原想将挡在外面的巡捕冲开一条路，谁知，刚冲到巡捕身后，巡捕们却闪开一条道，苟畦正从里面往外冲，两人竟猛烈地对撞在一起。苟畦薄身板那里经得住朱能的撞击，被直接撞的飞进巡捕房大门内。朱能也扑到在地，众巡捕一拥而上，将他结结实实地逮住。

朱能和苟畦被巡捕们带进一间审讯室，背朝房门在犯人受审的位置上并排坐下，巡捕随后离去，房门被关上，屋里这会儿只剩下他们俩人。苟畦冲着朱能抱怨道：“我撞上你，怎么就那么寸呢！？”

“你不是想进来找你老婆吗？我是在帮你！”

苟畦突然抓住朱能，使劲地摇晃着吼道：“不许你说玛丽是我老婆！”遂又哭丧着脸，怏怏道：“她还是黄花儿闺女，万一我被枪毙了，她还怎么嫁人呀！”

朱能见苟畦像是真的伤心了，忙改口道：“好……，玛丽不是你老婆……打死我都不说；玛丽是你老婆！行吧？”

苟畦松开手，喃喃自语道：“我也不说，打死你我也不说玛丽二字！”

忽然，刮进一阵凉风，房门被打开，布特朗进屋，玛丽握着公文夹随后进屋。苟畦和朱能眼睛直勾勾地盯他们两人绕到审讯席位置，玛丽低头整理着公文夹，丝毫没有注意他们要审的犯人。

布特朗见俩人犯目不斜视地盯着玛丽，顿时火冒三丈。狠狠地一拍桌面，“咚！”地一声震响，把正往下坐的玛丽吓了一跳，触电般地迅速立正，两腿紧绷，将身后的椅子撞翻倒地，砸在地板上，又发出“嘭咚”一声闷响。苟畦也吓得浑身如同筛糠，由于颤抖的厉害，上下牙发出急促地磕响声。玛丽这才留意到面前坐着苟畦，疑惑地两眼僵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