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国及苍浪亭之前世今生

吴越国及沧浪亭之前世今生(史料整理)
   

          话说轩辕黄帝(华夏民族始祖)第17世孙——古公亶父,是一位具有远见卓识的政治家、改革家,、军事家,历史上的著名贤王,圣君。他是孔子盛赞的周王朝奠基人,姬姓,名亶,是周文王姬昌的祖父。“古公”和“父”都表示后人对他的景仰和尊崇。他有三个儿子,分别是长子泰伯,次子仲雍,三子季历。
      因为三子季历的儿子姬昌有贤君之才,所以亶父有意传位给季历、姬昌父子,如同清康熙看中孙子乾隆,才传位给四子雍正。
 

        长子泰伯明白了父亲亶的心思后,为了成全父亲心愿,曾三让天下于三弟季历,然后自愿带着二弟仲雍迁居到当时的荆蛮之地——苏州无锡一带,在一个叫梅里(今无锡梅村)的小村落结庐定居,并文身断发,以示不再回故地继承王位,避让三弟季历和侄儿姬昌(周文王)。泰伯到吴地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一直未娶,终生无子。或许是因为无心组建家庭,只想一心一意把先进的中原文明嫁接到当时还十分落后蛮荒的南国。在他的带领下,当地原始部落百姓垦荒围田、种黍织麻、兴修水利,积极发展农业生产,为以后江南一带成为全国最为富庶之地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深受吴地百姓爱戴。泰伯治理吴地四十九年,是当之无愧的吴文化鼻祖。泰伯九十一岁寿终,葬于无锡鸿山。相传泰伯去世后,吴人无不悲恸欲绝、哭声震天,百姓争相向他遗体敬献鲜花,顿时漫山遍野鲜花无存。许多后去者不忍空手去祭拜,聚众商议,想起泰伯生前最喜种麻,于是大家各采束麻系于腰间,以表达对泰伯的敬仰和哀悼。这风俗传至千年,遂形成中华民族为去世长者披麻戴孝的丧葬礼俗。为纪念这位伟人不朽功勋,后人将他在梅里的居所改为祠庙,这就是今天的泰伯庙,又称至德寺,或让王庙。唐代著名诗人陆龟蒙就曾有《和泰伯庙》一诗颂之:“故国城荒德未荒,年年椒奠湿中堂。尔来父子争天下,不信人间有让王。”大意是早先的南国虽然地僻城荒,但道德民风却很淳厚质朴,从未荒芜。每年祭祀让王的香椒美酒多得能把厅堂的地面都浇湿透。回想起历史上那些为了王位,父子相争,兄弟相残的悲剧,“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实在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忘记了人间还有“让王”之事。真所谓“斯人虽已没,千载有余情”!
     

        到周武王伐纣灭商胜利后,姬发终于在吴越之地寻得叔祖泰伯、仲雍之后。见仲雍玄孙周章(古时家族姓氏可能随时代而有所改变,据传,吴和周姓本皆为姬姓)已在吴地称王,遂封周章之弟虞仲于夏虚(即安邑,今山西夏县一带)。至此,泰伯、仲雍让位出走的故事结束,亲情血脉再次有了联系,吴越之地终于投入中原怀抱。
   

        历史车轮滚滚向前,一晃又过了约500年,到了东周末期,一个叫阖闾的姬姓人,刺杀了自己的堂弟——吴王僚,篡位当上了吴王。都城就在今苏州。阖闾在位期间,广罗人才,任贤使能,发展农业,整治军队,数年间,便使吴国成为称霸一方的强国。史籍上称赞阖闾:“口不贪佳味,耳不闻逸声,目不淫于色,身不怀于安。”也是一位名符其实的英明之主。后来,在与越王勾践的一次作战中,因身负重伤而亡,葬于苏州虎丘山。死前立太子夫差为吴王,并嘱咐儿子夫差一定要为父报仇  。
     

          两年后,即公元前949年,夫差不负众望,在太湖夫椒(地名)击败越国军队,俘虏了越王勾践。期间,大臣伍子胥力劝夫差赐死勾践,但夫差听信谗言,反将伍子胥冤杀。后来,吴国果然被勾践所灭,夫差自尽。这段历史就是中国人耳熟能详的勾践卧薪尝胆故事,此故事还为汉语贡献了另外两个成语——“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说的是文种和范蠡的悲剧人生。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此处省略一万字。
 

          约1300年后,历史由东周进入晚唐。此时,吴越一带多易其主,最终归吴越王钱镠所辖。相传钱镠出生时,相貌奇丑,其父钱宽认为不详,欲弃于屋后井中,但因祖母不忍,方保全其性命,因而取乳名“婆留”(即阿婆留其性命之意) ,而那口井后来也被称为“婆留井”。
   

        人以群分,丑哥钱镠后来遇到同样丑陋的晚唐大诗人罗隐,就是那个曾被宰相家千金当男神崇拜,后来在一次和铁粉们见面后,又因相貌猥琐而被女粉丝吐槽的狷介诗人。他留给世人最大的精神财富是那句为西施平反的诗:“西施若解倾吴国,越国亡来又是谁?”。不知是同病相怜,还是被罗大诗人的才情所折服,亦或是兼而有之,钱镠对罗大诗人却尊重有加、信任有加,几成知己。这给一生郁郁不得志的大诗人的晚年生活带来了保障,也给予了诗人精神慰籍。
     

        钱镠在吴越主政期间,为了当地的国(诸侯国)泰民安,一直向中原政权贡奉无缺,深得中原君主的信任和支持,从而确保了吴越一带在战乱频仍的五代十国时期仍能维持一方百姓平安,经济繁荣。因其特别重视水利,故江浙民间称钱镠为“海龙王” 。
    公元932年,钱镠听从部下推举,传位于五子钱元瓘,享年81岁。葬于杭州锦城镇太庙山。              钱元瓘在位期间,对四哥钱元璙(死后被封为广陵王)感念不已。钱元璙可不象他父亲钱镠严重缺乏颜值,他一定是遗传了母亲的好看基因,是个人见人爱的大帅哥,连他丈人初次见了,都夸他“生子当如钱郎”,并忍不住要和这未来女婿拥抱。钱元璙是个超级园林爱好者,主政苏州期间,建起了苏州史上最大的园林——南园。“酾流以为沼,积土以为山,岛屿峰峦,出于巧思,求致异木,名品甚多,比及积岁,皆为合抱。亭宇台榭,值景而造,所谓三阁、八亭、二台“龟首”、“旋螺”之类。”北宋诗人王禹偁为长洲(今苏州)县令时,尝携客醉饮于此,有诗曰:“天子优贤是有唐,镜湖恩赐贺知章。他年我若功成后,乞与南园作醉乡”。
       

          钱元瓘之子钱弘俶继位后,其妻弟孙承祐奢侈异常,又紧挨(或有所侵占)南园扩建一处豪华别馆。
   

        宋仁宗景佑元年(1034年),范仲淹担任苏州知州,他重视教育,上任次年便奏请创办庙学一体的府学,定址于南园东南角。学府景色优美,旧有十景。南园后来毁于金兵的掳掠。唯有范仲淹所建府学,还能在参天古树和幽静池塘中,约略窥得钱氏南园昔日之繁华。       

        如今的文庙、沧浪亭、工人文化宫、苏州中学、南园宾馆等一大片地区都建在南园旧址上,可见南园当日之盛况。
   

        风水轮流转,约六七十年后,至宋初庆历五年(也就是滕子京重修岳阳楼的那一年),当年红极一时的孙承祐家族早已没落,所建别馆几近荒芜闲置。此时遭贬官员诗人苏舜钦正欲来苏州安家,无意中看中了这处别馆,“遂以四万钱得之,构亭北碕,号“沧浪”焉。”并作《沧浪亭记》记之。当时文坛泰斗欧阳修、梅尧臣、范仲淹等都为其作过酬唱诗,沧浪亭之名遂大著。
    出于好奇,我搜了一下苏舜钦当时为何遭贬,准确地说,是被开除了党内外一切职务。苏舜钦曾任宋代“进凑院”长官,相当于今日中央办公厅主任。在一次同事聚餐时,为了减轻与餐者份子钱(AA制聚餐),苏主任自作主张,将本单位多日积攒的废弃“报纸”、文件等卖与废品收购者,以资餐费。没想到这个临时性的小团体福利被别有用心者告以私吞公共财物、监守自盗之罪。居然因此被彻底免官。说到这,你心里一定也和我一样,有很多感概吧?是的!做学生时,课堂上老师总说,在封建社会,统治者多么鱼肉百姓,多么贪得无厌,多么腐败堕落。可此时,我开始怀疑当年教育我们的老师,看待历史的眼光是否公正。我吃惊于在宋代,一个部级官员私自把办公室丢弃的数公斤废纸卖掉,用与本单位的一次工作餐,也会被监察部门定为腐败,并开除了党内外一切职务。若当时有官员象许家印之流,动辄独自侵吞国家真金白银数亿元人民币,那还不珠连九族!这样的反腐力度真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吧?不过,我不太相信宋朝的廉政建设会如此完善,一定是被史家严重拨高了!
     

        扯远了,还是言归正传。庆历八年,沧浪亭建筑群竣工刚满一年,苏舜钦不幸病故。睹物思人,不免想起苏轼那句“休言万事转头空,未转头时皆梦” 。后来,其园(沧浪亭)又几易其主,章惇(苏轼前好友,后政敌)、龚明曾各得一半。后又全归南宋韩世忠得之。
   

          元朝时,沧浪亭废为僧居,并改名为大云庵。以后几度损毁、遭火,又几度修膳、重建。至明嘉靖二十五年,“浮屠(和尚)文瑛居大云庵,环水,即苏子美(舜钦)沧浪亭之地也。亟求余作《沧浪亭记》,曰:“昔子美(苏舜钦)之记,记亭之胜也,今请子记吾所以为亭者”。”(归有光语)。可见,至此大云庵才又更名为沧浪亭。
   

          直至今日,沧浪亭不知几易其主,几经风雨,规模、布局皆大不如前。
     

        新中国成立后,沧浪亭被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入《世界遗产名录》,属国家3A级风景名胜。
   

        岁月蹉跎,往事如烟。面对历史,方知个人之渺小,世事之无常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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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zhangc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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