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在沈阳之110：祖孙爱

　　十月二十二日从合肥回到沈阳，至今已有些日子了。时不时的，老妈会提起小妹的儿子，但凡通电话，总要语重心长地叮嘱她这个年纪最小的外孙，一定要用心读书，一定要听妈妈的话，诸如此类，反反复复。电话那头，小屁孩儿一个劲地说“好好好”，不知道是真听进去了，还是在打马虎眼。

　　以我对小外甥的了解，外婆的电话一摞，这个小学四年级学生立马原形毕露，该疯疯，该玩玩，偶尔还会出现作业没写、考试考砸等状况。事实上，老妈在小妹家监督小家伙养成的晨读习惯，外婆一离开，一切不复存在。

　　隔辈亲，一点不假；隔辈教育过于宽容、溺爱和无力，却也是不争的事实。对于这一点，当过老师的老妈想来是清楚的。在沈阳的家里，我和老婆偶尔临时外出，拜托老妈监督儿子写作业，她会这样回答：你们当老汉老娘的都不好使，我怎么喊得动他？言下之意，她这个当奶奶的对于孙子并没有足够的影响力。

　　话虽如此，但如果真叫老妈不过问孙儿们的学习、工作和生活情况，想必绝无可能。亲情使然，又有哪个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洒脱到不关心孙辈的大事小情呢？

　　老妈有六个孙子，清一色的男子汉。老大二十三岁，已结婚，目前在重庆近郊工作和生活；老二与老大同岁，武汉某高校大四在读，很快就要投身社会；老三今年二十二岁，远在西北当兵；老四年方十五，在沈阳上高一，对理想和前途尚无明晰规划；老五十三岁，在重庆老家读初一，学习成绩一直很冒尖；老六就是小妹家的小屁孩儿，刚过十周岁，游走在聪明伶俐和调皮捣蛋之间。

　　六个孙子，个个都是老妈的心头肉，每一个都挂念着。尤其对由老妈和继父在老家一手养大的老大和老五，她更是放心不下，平时念叨最多的是他俩，最放心不下的还是这兄弟俩。

　　对于奶奶的牵挂，老五表现尚可，不是给奶奶来个电话，汇报一下学习情况，唠几句闲嗑，哄得老人家开心不已。相对而言，老大表现就不那么积极，除了奶奶生日，轻易不会打电话。对此，老妈口里不讲，心里还是有些想法。我总劝她，说你大孙子有自己的工作和家庭，上有老下有小，精力顾不过来，你不要太在意。老妈不接茬，一副很落寞的样子。

　　在老妈心里，读大学的老二是个听话的好孩子。话说当年老二高考失利，勉强上了大专线，想复读又有顾虑，一时犹豫不决，后来奶奶出马，一通推心置腹的思想工作，老二欣然重返高中校园，苦读一年，次年终于如愿考上本科。

　　前些日子，原本计划考研的老二突然决定放弃，说要先参加工作。家人均表示不解，老妈也觉得遗憾，屡次打电话做说服教育工作，均无结果。我劝老妈，说孩大不由娘，人家爹妈都管不了的事，您这个当奶奶的那么较真干嘛？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活法，一辈管一辈的事，心意到了就可以了。

　　继父去世前，和老妈一起设立了一个小规模的奖励基金，说好哪个孙子考上大学了，奖励本人一千元。老二上大学前，老妈支出了第一笔奖金；老大没上大学，结婚时老妈给了一千元红包；剩下的钱，老妈一直没舍得动，说要一笔一笔地兑现承诺。

　　我不清楚六个小伙能不能真切体会到爷爷奶奶的一片苦心，能否体会到爷爷病逝后奶奶那份愈加深厚的舔犊护犊之情，但我知道年过古稀的老妈会一如既往地以自己的方式疼爱她的后辈。

　　惟愿岁月不老，更期亲情长存。

　　渝夫  2015年12月3日写于辽宁省沈阳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