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视频博主关于刘亮程《一个人的村庄》的推介
今天早上无意间看到一个十几分钟的视频,推介刘亮程《一个人的村庄》。天哪,博主讲得无与伦比的好,我不觉看得呆了。
这位博主在B站上叫“衣戈猜想”,制作的视频多半跟文史哲跟教学有关,是前新东方的历史老师。他的很多视频每每让我上头。
今天这期视频,难为他匠心独运,别具一格。讲天上的文曲星感慨华夏文脉萎靡,尤其是伟大的散文传统中落了,于是幻化成一股文气,在中华大地上四处游荡。游荡到绍兴就有了二周,游荡到高邮,汪曾祺横空出世。游荡到北京,史铁生王小波横空出世。100多年过去了,这两代散文大文豪陆续凋零,这股文气就在天地间郁积已久,最后远游出了玉门关,来到了一个叫黄沙梁的小山村。
村里有个叫刘二的农村街流子,成天在村里田野里瞎转悠,胡乱地活到三十岁,他决定写一本书,书里面的每一句荒唐言都让博主沉默,让他哽咽,让他惊为天人。
你看刘二干活的时候总是神游天籁,可下一秒,一个在枯黄田野上劳忙办事的人,终于等来了草木青青的一年,一小片草木,会不会等到我出人头地的那一天啊?博主说这句话又让他沉默了好久。
刘二在书里说,当你从驴背上看世界时,世界正从驴胯下看你,这是啥奇怪的修辞,可是下一秒,所以卑微的人总要养些牲畜在身旁,方能安心活下去。所以高贵的人,从不养牲畜,而是养一群卑微的人在脚下啊,博主看了这句话,又沉默了好久。
刘二在书里说,我四处找我的驴。门前土路上一行蹄儿印,是驴留给我的条,往前走,有几粒墨黑的鲜驴粪蛋,是驴留给我的年月日。我捡起一粒放在嘴边闻闻,嗯,没错,是我的驴。这哥们儿是写脱口秀的文稿吗?
我们是一根缰绳两头的动物,说不上谁牵着谁,时常脚印跟蹄印,像是一道儿的,最终却走不到一起。
刘二在书里说,世界对于任何一个人都是强大的,对驴则不然,驴不承认世界,俺只相信驴。哎呀,刘二,你这书的这个含驴量也太高了吧。
可是下一秒。生活就是这样,并不因为你生活了多少年,日子就会变得好过。农活更是如此,不是你干掉一件,他就会少一件,你只有慢慢的干着活,把自己的一生消磨完啊
博主说,哎呀,我就知道我算是找对人了,因为这个作家他不但没有满嘴的说教,他还不大正常。
刘二在村里发现炊烟是村庄的头发,刘二在村里发现脚印是人身上落下的叶子,刘二在村里发现树是一场朝天刮的风。行了,如果你把一棵树的生长过程用20年的时间录下来,然后以1万倍数播放,你就会发现,树真的是一场朝天刮的风,就这一句给我100年的修为,我都写不出来。
刘二在村庄里惋惜,人和牲畜相处几千年,竟然没有找到一种共同语言,有朝一日坐下来好好谈谈,想必身后肯定有许多话要对人说。刘二在村庄里唏嘘,名字不是人的地址,人没有名字也能活到老。人给牲畜起名字是为使唤起来方便,有名字的牲口注定要为名字劳苦一辈子。
博主说,你们听听,你们听听,你们谁的作文要是能写出这样的人文主义光辉,我愿意减寿一年。刘二在村庄里追问,遍野荒草,年复一年,荣枯了谁的心境?天上流云东来西去,带走谁的心?东荡西荡的风孕育了谁的性情?起伏向远的沙梁,造就了谁的胸襟?谁在一声虫鸣里醒来,一片叶子落下谁的一生?
这就是博主给学生推荐的暑假书单第六本《一个人的村庄》。刘二现在是大作家了,叫刘亮程。
博主在大学毕业的第二年,就发现了李娟。那年是2014年,接下来就陷入了长达十年的寂寞,再也没有人能够惊艳到他。
这本书首次出版是在1998年。但博主第一次读它是在2024年,简直不敢相信,他这样的散文狂热爱好者居然错过了它长达26年之久。
还记得那天晚上读完最后一页,博主说他要去给刘二煮水煎茶,要去给刘二牵马执鞭,一生追随作家。
刘亮程大概是文笔和国民知名度最不相符的一个作者。去年他的小说叫《本巴》拿到了中国文学的最高殿堂奖项茅盾文学奖。今年他又出版了人生的第二个30年的散文集,《大路上的家乡》,对吧?
这个是人生后30年,他今年60多一点啊,但中国读过他的书的人仍然非常少,博主说这可能是跟他不擅长营销有关。
至今他仍然住在新疆一个非常偏远的一个小山村里面,用刘亮程的话来说呀,全世界都在向着一个叫未来的方向冲刺,跑在最前面的是大城市,紧随其后的是小城镇,而他所在的黄沙梁村跌跌撞撞的跟在后面,为人类文明断后。
今天我们所有的中国人都在跟踪前沿资讯,提升认知格局,打破思维壁垒,唯恐错过这个时代,哪怕一秒。但刘二他却选择成为了溜达在全世界最后面的这个生存一个人的村庄,大地上的家乡。咱们要跟他学习的不只是他恐怖的观察力、感受力、想象力和写作力,更值得学习的是如何以今日之我持守明日之我,不迷失在未来漫长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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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congc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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