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那年桃花细雨，你说你叫文森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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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 world was never meant for one as beautiful as you
没有人真正懂得梵高。
1
人们提起梵高时，总是会连带着说他贫困潦倒、他痴癔疯癫、他生前只卖出去一幅画，好好可怜。
可这个世界，终不是以贫困潦倒、痴癔疯癫来狭隘地论生命成败的。
很久以前曾说过：对梵高，你得换个视角，他不是可怜，他只是游戏玩得太好了，不甘心任由造物主摆布，狠打了自己一枪，然后升级，跃过滚滚红尘，留下斑斓色彩与传奇，让后人顶礼膜拜。
他怎么能可怜呢？
如果真说物质，他出生于有房子、有马车和马匹，又有仆人、厨师、园丁的中产家庭。如果论教育，从小就在出身于显赫家族的母亲的维护家庭崇高社会地位为己责的教育下成长，是一个严肃而有思想的别人家早熟的孩子。
尽管法语、德语、拉丁语、英语他都能信手拈来，在寄宿学校的学习成绩每每都可以在全年级连续排名前几名，但当他不要学习时，就可以径直地去工作。第一份工作就是去他叔伯辈白手起家创立的、当时已经是在整个欧洲艺术界占着顶流地位的Goupil Gallery（古皮尔画廊）作画品交易员，这经历直接启蒙着他之后一生的事业。
他爱上女人，无视年纪、长相和出身，竭尽全力、奋不顾身，哪怕令家族蒙羞；他热衷宗教，就义无反顾地跟着上帝走，到赤贫的工矿区，虔诚奉献。他心怀慈悲，用泥土般的阴郁揭示生活底层的黑暗以及表达自己对生活在挣扎中的芸芸众生的关怀。
他有最呵护他的弟弟，无需担忧吃喝，只要尽心在他的创作，让思想癫狂；他对绘画艺术满怀深情，即使自己是在颠簸流离，也要用炽烈鲜明的颜色表现绚烂；他喜欢向日葵，就千姿百态地展现给世人；他醉迷咖啡馆，想在那里办画展，便里里外外挥洒温暖的色彩；他爱戴高更，就极尽所能，拼着命地表现，恨不得把性命都交付。
他一生尽情着自己的执念、满足着自己的幻望、用最浓烈的色彩、自由狂放的笔触、绘着最炫艳的内心。他想一切都结束时，就跑到衷情的麦田，照腹部就是一枪。
人生的肆意，他都信手拈来。
而你，肆意过吗？你，又敢肆意吗？
2
什么时候知道的梵高，已经无从知晓；什么时候对梵高和梵高的画感兴趣的，也已经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看梵高的画展、好奇梵高的一切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而开始深入研究梵高的一切，我知道是那次旅行。
第一次去阿姆斯特丹，就安排了梵高纪念馆、阿姆斯特丹博物馆等与梵高有关的艺术馆的参观，只可惜那时的照片，已经一时半会找不出来了，那时的记忆，也已经不甚清晰了。
现在仔细想想，是三月，是做阿姆斯特丹旅行攻略的时候，看到好多人游记中都有参观Van Gogh Museum（梵高博物馆），我也就安排了，直到行程定下来后，才开始查阅梵高的资料。说真的，在此之前除了知道他的《向日葵》、《星夜》、《咖啡馆》等很常见的几幅画和Don McLean的Vincent之外，我对梵高，一无所知。
那确是三月，桃花正开的雨季，落红倚雾濛。
3
Vincent Willem van Gogh（文森特·威廉·梵高，1853-1890)，可能是最不需要向大家介绍的画家，被尊为世界最著名的艺术大师之一的他，也是继伦勃朗之后的荷兰最伟大的画家。作为后印象主义旗手，表现主义的先驱，他的艺术造诣及一生，对现代艺术产生了颠覆性的影响，尤其是后来的野兽派与表现主义。
最早认真喜欢梵高的画，就是这幅梵高于1888年画于阿尔勒的The Café Terrace on the Place du Forum, Arles, at Night（阿尔勒夜晚论坛广场的咖啡馆）。
遗憾的是至今还没有缘一睹原画真迹。
GOGH, Vincent van
Café Terrace on the Place du Forum, Arles, at Night
September 1888, Arles
Oil on canvas, 81 x 66 cm
Rijksmuseum Kröller-Müller, Otterlo
如果说阿姆斯特丹满城都有梵高的存在，那么另一个满城都是梵高的地方就是法南普罗旺斯的古镇Arles（阿尔勒）。梵高在这里仅住了15个月，画下了近200幅油画和100多幅素描和水彩画，可谓他事业的巅峰时期。
这幅画描绘了阿尔勒一家咖啡馆室外夜晚的景色。在阿尔勒除了在那间黄房子作画，梵高就会到这个咖啡馆来喝咖啡，那时，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在咖啡馆展出自己的画作。
还有，当时，他正怀着满腔的热望等待高更的到来。
等待高更到来的日子，也许是梵高最幸福的时光，他灵感被热望激活，运笔天助，在极短的日子里便创作了一生中最伟大的几件作品，如他十一幅向日葵中的四幅《向日葵》、《梵高的卧室》、《黄房子》以及这幅《阿尔勒夜晚论坛广场的咖啡馆》。
画面大片的蓝和更大片的黄构成强烈的视觉冲击，明艳又不失平衡，大胆的用色，自由狂放的笔触释放着深情和不羁的人生，传达的意境令我神往，不但买了幅挂在家里门厅，并为这幅画，还刻意在普罗旺斯的旅行中安排住宿在ARLES，让自己坐在了画中CAFE VEN GOGH的咖啡桌前。
值得一提的是，一百多年过去了，这个咖啡馆依旧保持着当时画中的模样，坐在咖啡座里的我有着与梵高同时空的恍惚，仿若有无数的1888年吸引梵高长夜驻留的温暖光线，萦绕。那一刻，我感觉到奇妙世事️有太多玄幻，比如冥冥中神明引领着的相遇。
梵高无疑是天才，虽有沉于孤寂之心，情感与认知却异常丰富，致使灵魂出走得太快，跑得太远，超越着现实。这让他失衡，体现在他的画作中，每一幅画里都有他的情绪与躁动。
这也导致画风追求上，一种狂野的渲染，无论构图、还是色彩，厚重、粗犷的笔触带来的是率真和深情，是灵魂燃烧到极致，更有强烈的震撼力和抨击心灵的张力。
The Starry Night ，是我持续了十几年之久每逢有机会必去看的画作。每次进出纽约，就必去MOMA，每次见到这幅画依旧如久别重逢的情人，那些旋卷的流线和触目惊心的色彩，跌宕着内心深处的澎湃和对浩大宇宙的敬畏。
心绪难平。
GOGH, Vincent van
Starry Night
June 1889, Saint-Rémy
Oil on canvas, 74 x 92 cm
Museum of Modern Art, New York
曾经花过几个月的时间阅读梵高的手稿，那是温暖的、生机勃勃的梵高，那是心怀童真与愿景的梵高，那是对绘画心思细腻、饱含深情，对阳光、夜晚、色彩乃至责任、道义满怀希冀的梵高。
他的世界纯真又绚烂。
看过次数最多的梵高画作，当属芝加哥艺术博物馆的梵高自画像。那次在芝加哥，我去了七次艺术馆，在这幅画前流连已经记不得多少次。站在画前，四目对望的那一刻，仿佛天地混沌，空气凛冽，几生几世的时光都拥挤碰撞于那几秒的对视中。
其实，我是真的漂洋过海来看你。
GOGH, Vincent van
Self-Portrait
Spring 1887, Paris
Oil on cardboard, 42 x 34 cm
Art Institute, Chicago
1890年7月，阳光灿烂，向日葵还没等来尽放，在完成《麦田上的鸦群》之后的两个星期，梵高走进麦田深处，对着自己开了枪，枪声在遍撒夕阳余晖的麦田上空回荡，成群的乌鸦骤然飞起。
GOGH, Vincent van
Wheat Field with Crows
July 1890, Auvers-sur-Oise
Oil on canvas, 50,5 x 103 cm
Van Gogh Museum, Amsterdam
我好奇梵高在画这幅画时，他想到了什么？他又迷幻了什么？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一定想过到黄色麦田的远方，如天堂般的天空，沿着绿色的路！
远方应该很遥远，不是吗！翻滚的麦浪分明是那么的执拗与不屈地奔向成熟和绽放呀！
可你。
……
不要再画基督的橄榄园
要画就画橄榄收获
画强暴的一团火
代替天上的老爷子
洗净生命
红头发的哥哥，喝完苦艾酒
你就开始点这把火吧
烧吧
《阿尔的太阳
--给我的瘦哥哥》，海子1984.4
……
一直想着，有生之年，要把梵高的画看尽，只为他灵魂中的那团火。
2024/2/14 情人节于Manche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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