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演义>解密》11：袁绍占据北方四州
袁绍占据北方四州
“上阵亲兄弟，打仗父子兵。”政治从来就是既联合又斗争的过程。曹操和袁绍作为幼年的发小，长大成人后各自割据一方，结成联盟对抗另一方的袁术、公孙瓒、陶谦集团。曹操在南面痛击袁术、陶谦时，袁绍则集中精力，扫灭了公孙瓒势力。本章就来讲讲袁绍和公孙瓒的事情。
一、袁绍用计骗得冀州
袁绍（？～202年），字本初，汝南郡汝阳县人，他是司徒袁汤的孙子，和袁术的父亲都是袁逢，袁绍过继给伯父袁成为子，袁成担任过五官中郎将。袁绍在年少时担任郎官，出京担任濮阳县县长，遭遇母亲去世辞掉官职。在三年服丧时间完成后，袁绍又思念自己从小父亲去世，就又继续为父亲服丧。后来，大将军何进征辟袁绍到府中担任掾吏，封为侍御史、虎贲中郎将，188年担任西园八校尉中的佐军校尉。
董卓专权后，为安抚袁绍等人，封袁绍为渤海太守，加封为邟（音kàng，抗）乡侯。袁绍对外仍然自称为司隶校尉，随后组织起关东联军讨伐董卓，结果联军很快分崩离析。
191年，韩馥的部将麹义反叛，韩馥在与麹义作战中失利。袁绍怨恨韩馥，就与麹义联合。袁绍的宾客逢纪对袁绍说道：“想要成就大事，如果不占据一州郡作为根本，就无法自立于天下。现在冀州部兵强马壮，但韩馥却是一个庸才，将军可以秘密约请公孙瓒率兵南下，韩馥听到后肯定会惶恐不安。到时候将军再派去舌辩之士，到韩馥那儿陈说祸福，韩馥因为事出仓卒，肯定会邀请将军占据他的位置。”
袁绍认为逢纪说得很有道理，此后更加亲近逢纪，立即写书信给公孙瓒。公孙瓒率军到达，对外假托征讨董卓，暗中准备袭击韩馥。
袁绍派自己的外甥、陈留人高干和颍川人荀谌等劝说韩馥：“公孙瓒乘胜南下，各州郡全都响应。车骑将军袁绍率军东进，其意图无法猜测。我们私下里替将军担忧。”
韩馥听完非常害怕，就问他们：“那我应当怎么办呢？”荀谌问道：“将军考虑一下在，在宽仁容众、受到天下人归附方面，将军和袁绍相比谁更胜一筹呢？”韩馥回答说：“我当然不如袁绍。”荀谌又问：“在临危决策、智勇超过常人方面，将军和袁绍相比怎么样呢？”韩馥回答说：“我也不如。”荀谌继续问：“再论世代布施恩德，天下受其恩惠，将军和袁绍相比又怎么样呢？”韩馥回答说：“我更不如。”
荀谌说道：“渤海郡虽然名义上只是一郡，其实是一州的地盘。现在将军在以上三个方面都不如袁绍，却长久处于其上，袁绍是当世雄杰，肯定不会长久居于将军之下。何况公孙瓒率领的燕、代军卒，其锋芒势不可当。冀州是取得天下的重要资本，如果他们两军合力，军兵逼近城下，危亡之日就会翘首而待了。袁绍是将军的旧交，可以结为同盟。现在的计策，不如把整个冀州让给袁绍，他肯定会厚待将军，公孙瓒也就不能再来争夺了。那样将军还有了让贤的美名，身家性命安稳超过泰山。希望将军不要再迟疑了。”
韩馥生性怯懦，马上同意了他们的建议。韩馥的长史耿武、别驾闵纯、骑都尉沮授听说后劝阻说：“冀州虽然地处偏僻，也是带甲百万，粮谷足以支撑十年。袁绍只是孤客穷军，仰仗我们鼻息生活，就像是婴儿处在我们股掌之上，只要断绝其哺乳，立即就会被饿死。为什么要把整个州郡交给他呢？”
韩馥说道：“我本来出身于普通百姓，也是袁氏的故吏，何况才干不如袁本初。出于大德进行谦让，是古人赞赏的品行，各位先生为什么对此诟病呢？”
先前，韩馥的从事赵浮、程涣率领强弩军兵一万人屯驻在孟津，听说后率军飞驰返回，请求抵御袁绍。韩馥仍然不听，主动让出郡府中办公的地方，搬到中常侍赵忠的原来房舍中，派儿子把印绶送给袁绍。
袁绍于是自领冀州牧，他奏报汉献帝，任命韩馥为奋威将军，不再率领兵将。魏郡人审配、巨鹿人田丰，都因为行事正直在韩馥手下很不得志，袁绍任命田丰为别驾，任命审配为治中，他们都受到信任器重。
韩馥心中疑忌，辞别袁绍后悄然离开，前去归附了张邈。后来，袁绍派使者到张邈处，商议其他事情，借机互相耳语。韩馥当时在坐，他认为是要图谋自己，不大一会就趁上厕所时自杀了。
二、界桥大战及袁绍占据冀州、并州
191年冬天，公孙瓒大败黄巾军，还军屯驻在槃河，威震河北，冀州部的各城池无不望风响应，袁绍率军到界桥迎击。公孙瓒统领三万军兵，陈列成为方阵，分出一万多名突骑军，护卫住左右两翼，其锋芒锐不可当。袁绍先命令麹义率领八百精兵，手持一千张强弩作为前锋。
公孙瓒轻视袁绍派出的军兵太少，就指挥轻骑兵进攻，麹义的军兵马上伏在盾牌下，一时间同时射击，公孙瓒军兵大败，袁军先斩杀公孙瓒设置的冀州刺史严纲，随后斩杀公孙瓒的一千多名戴甲军士。
麹义一直追击过界桥，公孙瓒想要集结军兵再战，麹义又将其击败，随后追击到公孙瓒营前，拔掉牙门旗，公孙瓒的其余部众退走。袁绍在后面十多里处，听说公孙瓒已经被击败，就解下马鞍休息，这时只有护卫帐下的强弩军兵几十人，大戟战士一百多人。公孙瓒的散兵两千多骑突然杀到，把袁绍包围起几重，箭支如雨点落下。田丰扶着袁绍，想要躲入一处空墙中。
袁绍摘下头盔扔到地方，然后说道：“大丈夫应当在阵前战斗而死，为什么要躲藏逃入墙壁中呢？”袁绍督促自己的弓弩手一起射击，射杀射伤公孙瓒的很多骑兵。公孙瓒的军兵中不知道其中就有袁绍，略微后撤。这时，麹义率领军兵前来迎接，突骑军这才撤退。
《三国演义》中的界桥大战中，赵云出世大战文丑，史料没有记载，只说赵云跟随公孙瓒征战，估计演义的成分大一些。
192年，双方又爆发了巨马水之战。袁绍的部将崔巨业领兵包围故安后久攻不下，撤退时被公孙瓒派出三万人追击，在巨马水被杀掉七八千人。公孙瓒乘胜追击，攻城略地，一直到达青州平原郡，当时青州刺史焦和已经去世，公孙瓒就任命田楷为青州刺史，袁绍也指派臧洪兼领青州刺史，又派出几万兵马与田楷交战，双方为争夺青州连续作战两年。
在这年中，公孙瓒又派遣军兵到龙凑挑战袁绍，袁绍再次率军将其击败，公孙瓒率军退回幽州，从此不敢再出兵进攻。
193年初，汉献帝派遣太仆赵岐来调解关东各军，袁绍和公孙瓒各自罢兵。
这年三月，袁绍在薄落津召集宾客党徒开会，这时听到魏郡军兵反叛，联络黑山贼于毒部等几万人攻占邺城，杀掉郡守。那些坐中家在邺城的宾客，全都因为担忧而失色，有的直接起身哭泣，袁绍始终神态自若，没有什么反常的表现。
贼寇中有名叫做陶升的，自称为“平汉将军”，他独自反对贼寇，率领自己的部众从西城攻入，随后关闭府门，准备车辆辎重，运载袁绍的家眷和其他在州中的官员出城，一路负责护卫，一直送到斥丘县。
袁绍还军后，借机屯驻在斥丘，任命陶升为建义中郎将。六月，袁绍率军出征，进入朝歌县鹿肠山苍岩谷口，征讨于毒部。袁绍围攻五天将贼寇击败，斩杀于毒及其部众一万多人。袁绍随后沿着山向北进军，进攻各路贼寇左髭丈八等部，全都斩杀，接着进攻刘石、青牛角、黄龙、左校、郭大贤、李大目、于氐根等部，又斩杀几万人，把其屯驻的营寨全都夷平。
袁绍率军和黑山贼张燕以及四营屠各、雁门乌桓人大战于常山。张燕有精兵几万，骑兵几千匹，双方连续大战十多天，张燕的军兵死伤很多，但袁绍的军兵也非常疲惫，于是双方各自退兵。
在当时，黑山军的活动区域为冀州、并州所属的中山、常山、赵郡、上党、河内等地太行山脉的诸山谷之中。袁绍击败黑山军后，就占据了冀州和并州的大部分地区。
三、袁绍攻破易京
195年，汉献帝封袁绍为右将军，沮涭极力劝袁绍迎接汉献帝到河北，遭到袁绍拒绝。
袁绍有三个儿子：长子袁谭字显思，次子袁熙字显雍，三子袁尚字显甫。袁谭年长聪慧，袁尚年少长得容貌俊美。袁绍的后妻刘氏受宠，她偏爱袁尚，多次向袁绍当面称赞，袁绍也喜欢袁尚的姿容，想要让其作为继嗣。袁绍把袁谭过继给哥哥，让袁谭前往担任代理青州都督，后来曹操表奏袁谭为青州刺史。
这时，刘虞和公孙瓒不和，张超就派部将臧洪前往幽州拜见刘虞，商议解决争端。臧洪到达河间国时，正碰到袁绍和公孙瓒交战。臧洪无法通过，只好寄居在袁绍的领地中。
袁绍看到臧洪后，非常器重其才能，正好青州刺史焦和病逝，袁绍便任命臧洪为青州刺史。臧洪上任后，收抚离散的部众，百姓得以安定。臧洪治理青州前后两年，青州呈现出新的面貌，盗贼逃奔出青州。袁绍赞叹他的才能，改任他为东郡太守，治所在东郡境内黄河北岸的东武阳县。
这年八月，曹操在雍丘包围张超，臧洪向袁绍借兵前去救援，遭到袁绍拒绝。十二月，雍丘被曹操攻克，张超自杀身死，其宗族老小也都被曹操杀害。臧洪因此怨恨袁绍，宣布与袁绍断绝关系。袁绍出兵把臧洪包围在东武阳，前后时间长达一年，城池攻破后臧洪被杀。
臧洪离开青州后，青州被田楷占领。袁谭刚到青州时，所控制的地盘只有平原。袁谭向北驱逐田楷，田楷战败逃回幽州，在后来的易京之战中战死。196年春天，袁谭率军进攻北海国国相孔融。战斗一直持续到夏季，袁军大获全胜，孔融投奔曹操。从此，袁谭占据了大部分青州。
这年，公孙瓒击败杀掉刘虞，占据全部幽州地区，正在志得意满。以前有童谣中唱道：“燕南垂，赵北际，中央不合大如砺，唯有此中可避世。”公孙瓒自认为易县就是歌谣中所唱的地方，于是迁徙前往镇守，改名为易京，随后修筑营垒，建起几座楼观，面临易河，通达辽海。
刘虞的从事渔阳鲜于辅等人，集结州郡军兵，想要找公孙瓒替刘虞报仇。鲜于辅认为燕国人阎柔平时对百姓有恩信，推举他担任乌桓司马。阎柔招募诱降胡汉军兵几万人，和公孙瓒任命的渔阳太守邹丹大战于潞河北岸，斩杀邹丹等四千多人。乌桓峭王感念刘虞原来的恩德，统领部落和鲜卑七千多骑，和鲜于辅一起，率军向南迎接刘虞的儿子刘和，和袁绍的部将麹义合兵一处，共计十多万人，然后进攻公孙瓒。
195年，他们在鲍丘击败公孙瓒，斩首两万多人。公孙瓒退保易京，开始屯田解决自身开支。双方相持一年多时间，麹义军兵的粮食吃尽，士卒饥困，其余部众几千人退走。公孙瓒在途中拦截麹义，缴获其全部的车辆辎重。
这时，发生旱蝗灾害，粮谷昂贵，出现百姓人吃人的惨状。公孙瓒自恃有勇力，从不体恤百姓，他只得记住别人的过失，忘掉别人的好处，小的怨恨也肯定报复，对州中名声超过自己的，他肯定想办法迫害。他经常说道：“士大夫应该根据职位分享富贵，不应当记住别人的恩惠。”所以他宠信的大多是贩夫走卒，对所在地百姓暴虐侵害，导致民怨沸腾。
于是代郡、广阳、上谷、右北平的百姓都杀掉公孙瓒任命的长吏，又和鲜于辅、刘和的军兵联合。公孙瓒担心被人暗杀，就居住在易京城的高处，用铁铸成大门。他屏退身边左右，超过七岁的男子不能随便进入易京大门。公孙瓒身边陪伴的都是自己的姬妾，处理公务时需要的公文和簿记，都用绳索垂吊送上来。公孙瓒命令身边的妇人必须大声讲话，几百步以外的人都能听到，通过这些来传达自己的命令。公孙瓒疏远宾客，身边不留一个亲信，那些谋臣猛将也逐渐疏远了公孙瓒。
从此之后，公孙瓒很少再提起攻战之事，有人询问公孙瓒。公孙瓒回答说：“我当年在塞外驱逐胡虏，在孟津扫除黄巾贼寇，总认为天下大事可以挥手而定。到了现在，天下依然混乱，看来天下绝非是我等所能平定的！不如休兵息战，回到田间耕作，以此来度过荒年。兵法中说：‘有上百个敌楼，不能攻打。’我的军营中现在拥有无数敌楼，绵延千里，积蓄的军粮已经有三百万斛，这些粮食足以等待天下有变。”
198年，袁绍大举进攻公孙瓒。公孙瓒派儿子公孙续向黑山军首领救援，既而又想亲率突骑军冲出，占据西山后切断袁绍的后路。他的长史关靖劝阻说：“现在，将军的将士无不心怀瓦解之心。之所以还能相互守卫，只是念及自己的家中老小罢了，这才服侍将军作为主公。如果能够长期坚持，有可能逼迫袁绍主动退兵。假如舍弃城池出击，背后没有重镇依靠，恐怕易京的危亡指日可待了。”
公孙瓒于是取消计划。袁绍的攻势越来越紧，公孙瓒的部众越来越窘迫，只好向后退却，筑起三道营寨加强防守。
199年春天，黑山贼寇张燕和公孙续率领十万军兵，分成三路前来救援公孙瓒。还没有到达时，公孙瓒秘密派出使者送书信给公孙续说：“当年周朝末年天下丧乱，僵尸遮蔽大地，从情理上来推断，我还不会走到这一步，却不料现在已经面临这种绝境了。袁绍的攻击就像鬼神相助一样，他用云梯、撞车冲击我的城楼，鼓角劲吹就像是在耳边鸣响，我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再难有片刻安宁。鸟走投无路，会依附于人；水势湍急，会冲向高坡。父子之情出于天性，你要不惜一切代价向张燕求救，你再挑选五千铁骑，埋伏在北边低洼湿地处，点火为号，届时我会从城内杀出，奋扬威武，和贼子袁绍决一死战。否则，我命丧以后，天下虽大，恐怕也不会再有你的立足之地了。”
袁绍的侦察人员截获了这封书信，按照信中约定如期举火。公孙瓒认为援军已到，于是率军杀出城去，袁绍设下埋伏大败公孙瓒。公孙瓒只好退回城中小城。公孙瓒考虑再难脱身，就把自己的姐妹、妻子、儿女全部缢死，随后自焚身亡。袁绍的军队登上楼台，砍下公孙瓒的首级。
黄河歌者曰：袁绍击败公孙瓒占领幽州后，地盘涵盖了冀青幽并四州，势力范围达到最大。袁绍把小儿子袁尚留在冀州，任命长子袁谭为青州刺史，次子袁熙为幽州刺史，外甥高干为并州刺史，分别进行治理，这也为以后的兄弟相争埋下了伏笔。与此同时，其盟友曹操也先后击败了另一方阵营的陶谦、吕布、刘备、袁术等势力。“一山不容二虎，天上只有一个太阳。”两大政治军事集团由原来的集中力量对敌，转变为摩擦不断，双方你死我活的战略大决战，马上就要到来了。
黄其军
作于2024年4月11日（古历甲辰年三月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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