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之莫高窟
敦煌,绕不过莫高窟。
莫高窟,佛教胜地,却不止于佛教。佛渡有缘人,莫高窟渡有悟性的人:有音乐天赋的人,在这里让自己的音乐更上一个台阶,就像武侠剧里练功到瓶颈,要上升一个段位,需要一个契机,敦煌就让这样的音乐人成为了音乐家;一个小女孩因为来到莫高窟,看了绚丽多彩的壁画,绘画天赋就此觉醒,成为画家(具体人名,忘记了);弱水三千 只取一瓢饮,也有人只取莫高窟的一根线条,潜心钻研,成为绘画大师;舞蹈家来到敦煌,看到菩萨的万种姿态,平静祥和,在千手千眼观音面前臣服、皈依,化作舞蹈,去渡更多人;飞天的姿态、服饰,更是令人向往……即使如我般毫无慧根的人,因为旺季,在讲解员一个窟只停三分钟的特种兵情况下,在一幅幅壁画间,也渐渐平和。
佛祖说众生平等。一直以来的理解是普罗大众先是人,一撇一捺、直立行走的人。而后是各种等级、身份、工种……无论为何,都只是人,平等拥有24现实、7天、365天,平等地看同一个太阳、月亮与山川雨露。现在想来,可能是你可以只是你自己。没有应该、应当,更没有必须。
从小到大,一旦走入庙宇,看见菩萨,便要立正、严肃、拘谨。莫高窟壁画的佛像、菩萨,却是那么自由自在。表情可以平和、慈蔼,可以微笑,可以怒目,甚至可以俏皮可爱。坐姿也很恣意,可以合掌端坐,可以如农民一般一脚跷到凳子上。站姿亦然,可以双手自然垂下,规规矩矩站立,也可以送出胯骨扭出S型,配上各式各样的手势。
庄严肃穆,从来不是仪式感而已。空有仪式,除了拘谨,只是加速人逃离的速度吧。心中有敬畏,自然行动上便有了分寸。正如敦煌的佛像,当你抬头凝视,他也正微笑着注视着你,不用你一本正经,而你却也不知不觉越来越平静、庄严,难得的是一点不拘谨。原来庄严肃穆,不必拘谨,是自由自在的。
各个朝代有自己的审美。
回鹘的简约大气,唐朝的精细、艳丽,各有各的美。回鹘只是放大佛像,其余都可省去,简简单单,只是心灵的谈话。而唐朝,除了佛像,还有故事、生活场景等,恢弘、大气,让人感叹工匠的高超技艺。
关于身材,有瘦、有圆润,但都有小肚腩,说明这是自然现象,不必过于严苛。不管高矮胖瘦,肉是紧致的,不是松弛的,有肉没关系,但健康、健美很重要。
正因为每个朝代有每个朝代的审美,当莫高窟因为各种原因损坏时,各个朝代会修复,窟便有了融合。遗憾也就此产生。修复很多是信徒所为,资金雄厚,或朝代繁荣,技艺相对高一些,可观赏性也好,只是对于研究各个朝代史料多少有些影响。技艺与审美相差很大的,修复变成了劫数。比如民国时期,佛像后面画了大老虎和一棵松树,不管是形态或色彩都是格格不入,甚至与佛教故事也没有了关系。尊重历史,存在的保护,坏掉的,就只是做简单处理,防止更大破损,似乎是最大的尊重。无为即有为。如今我们在评说前人,突然在想后人又将会如何评说现在?可是,评说的也只是他们,与我好像也没有关系。
说到遗憾,敦煌不得不提的洞窟16号藏经洞,避不开的一个人王圆箓,王道士。老王当过兵,打过仗,当过道士,最后却担起佛教文化的洞窟的管理者。
这么辉煌灿烂的莫高窟,竟然会沦落到无人看管,世事难料。好像一切都是一个圆,从无到有,再归于尘土。乐尊大和尚,因为看见这一片区金光灿灿,便笃定是佛祖旨意,开始开窟,此后延续千年。不知何时归于沉寂。
或许是上天选择了王道士,他刚好到此,便倾其所有修复、打扫,日复一日。直到那天,王道士看见一堵墙被震开一条缝,里面似乎有东西,王道士便开始挖,原来是一个藏经洞。里面涵盖天文地理、佛经等生活的各个方面内容,足足有五万多件。不管是作为文献研究历史,或对于生活、生产等方方面面指导、借鉴也不容小觑。王道士开始联系官员,官员也马上上报朝廷。只是时运不济,当时的执政者是晚清,只忙着逃命。官员也只想拿这些去贿赂上官。王道士一遍一遍跑,最终却只引来了英法美等各国强盗。或诱骗,或偷盗,使得经书、佛像流落在外。当看着《又见敦煌》里的王道士一遍遍问“我错了吗?”“他们是真喜欢,会好好保护的吧!”“原谅我吧,原谅我吧。”一起搬运的民众一遍遍说“菩萨,对不起,菩萨,对不起。”看着一车车经书远走,遗憾到心疼,却无能为力。朝廷的无为、官员的无耻,也当写入史书。一个个名单都应该拿出来唾弃。主脑如果无脑,格局小,满盘皆输。一个国家有一个英明的首脑是民众之幸。如果整个国家是好的,而你所在工作单位的领导德不配位、能力平平,那也不算在好的国家,因为一切好都与你无关。
如果佛真有灵,怎么会在那个朝代让经书问世,可如果没有经书问世,没有那些强盗回国展出,王道士又走到生命尽头,莫高窟还会被世人发现吗?一切都没有答案。
这是一个无解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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