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儒林外史》132｜一个买来的秀才

【原著跟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470万权重白金会员+20年传统媒体写手，欢迎点击加入本人旗下简书会员：风清不扬81】

古人真是讲究啊。蘧公孙想去认识一下马纯上，却不是直接进店找人，而是先到家换衣服，写了个“同学教弟”的帖子，再到书坊找人。

所谓同学，是因为明代文人喜欢结社如复社、几社，结社之后难免干政，清代以后吸取教训、严禁文人结社，故禁止使用社兄、盟弟之类称呼，于是文人之间改称同学。所谓教兄教弟，则是谦称，意思是受到对方教诲的兄弟。《红楼梦》里林黛玉进贾府，看到一副对联落款，就是“同乡世教弟勋袭东安郡王穆莳拜手书”，这郡王在贾府面前也自称世教弟，乃是世代受到对方教诲的兄弟，可见贾府的地位。

蘧公孙带着帖子，到店说明来意之后，店小二便叫了声“马二先生，有客来拜”。小说似乎没有交待马纯上为什么被叫成马二先生，反正被店小二这么一叫，后面都叫他马二。随后马纯上下楼，小说通过蘧公孙的眼睛，描述马二先生的模样：“身长八尺，形容甚伟，头带方巾，身穿蓝直裰，脚下粉底皂靴，面皮深黑，不多几根胡子”，算是正常的儒生士子的模样。

按例，马纯上应是个秀才。因他如果考公成绩优秀的话，估计早就集中精力考公做官去了。只有乡试考不过的秀才，才会考虑先就业。记得么，周进连秀才都不是，但可以教私塾。这马纯上是个秀才，就可以编书卖，教私塾的话也可以拿到比童生周进更高的收入。

两人相见，行礼完毕。马二先生看了蘧公孙的名帖，立刻说自己知道蘧公孙是擅长做诗的，不免一顿久仰，看来这马二先生平时也看“杂览”分散精力，难怪考公没考上。

蘧公孙虽然第一次见到老马，但客气话还是要好好说。他说马先生懂得选文评文，那是文章界的“山斗”啊，自己相见恨晚。“山斗”是泰山、北斗的合称，真的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两人喝着茶，蘧公孙得知马先生来自处州州学，夸他想必成绩优秀。那马二先生倒很实在，说自己“补廪二十四年，蒙历任宗师的青目，共考过六七个案首，只是科场不利，不胜惭愧！”这话比较令人震惊，就是说马先生是拿钱买的廪生，廪生也就是秀才，只有屡考不过的童生才会花钱买秀才啊。马先生二十四年来，参加县试府试院试，考过六七次案首，也就是排名第一。只不过真要参加乡试什么的，却又总是不行。

看来这马先生也是个考公未遂的主。欲知二人交往如何，明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