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 –

空寂无人的超市，广播隐隐约约《渔舟唱晚》，所有灯开着，亮亮堂堂。

“阿炳呀，那个，妈妈要去一个地方，你…你别乱跑。”说完，她疾步离去，如同逃命一般。但刚走出门就被人拉走。外面传来十分古怪的声音。我刚哭一声，回声不断，缥缈虚无仿佛来自远古。

海鲜们头一律朝向我。有的嘴巴一张一合，有的眼睛睁的滚圆，有的想奋力跳出鱼缸，仿佛在表达什么。

不久，碰到管理员小姐姐娜娜。她对我很好，每次我和妈妈来超市时她都会拥抱我，夸我可爱，还给我糖吃。此时她却光脚在地上，头一上一下。是在哭么，又像在笑。我凑近，被她突然一抓手臂。只见她回过头来，五官只剩下嘴巴，嘴角裂到耳根，牙齿尽露。我跪在地上，抱住她粉嫩的腿，涕泪交杂。“姐姐啊，饶我吧，为你做牛做马也行。”她用柔软的脚丫抚抚我颤抖的头，轻声说：“孩子，别傻，姐姐还没失去意识。带你去一个地方。”

到了女厕所。“想进去看看吗？没关系，这里只有你和我。”我也挺好奇，便任由她拉进去。刚进去，响起清脆的锁门声。娜娜从身后紧紧抱住我，喘着娇气。“阿炳，我爱你。”我想逃走，却被抓住，按在地上，有眼泪滴落在我衣服上。“孩子，我时间不多了，只想最后再爽一下，你能帮帮吗？”

“滚开，你这个怪物！”我吼叫。她松开我，呆在原地，缓缓将头埋在手臂下，轻轻抽噎。“对不起，阿炳，对不起…”我意识到自己过分了，想去安慰她。这时厕所门被撕开，几条青黑长毛手将娜娜拖走，她的尖叫声逐渐远去。

醒来后，才知道是梦。我含着泪冲向超市，一眼在人群中找到她。她还是那个乐观开朗的少女，我亲切的朋友，五官还在。我紧紧抱住她，不停地向她道歉。她咯咯笑，感到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