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你是唯一的永恒

学校提供早餐，有皮蛋瘦肉粥，炒河粉，汤河粉，白粥，菠萝包等等，我至今仍然记得炒河粉的味道，那怪味实在难以用言语形容。

平时出去酒楼，大排档或者是自己家里炒的，那个香味，老远闻着就馋人。可学校做出来的这个闻着怪怪的，还有那种油腻感，即使把碗洗得干干净净，味道依然如阴魂般，散不去。

那时候就是觉得吃着怪，并不知道可能是那油的问题。不吃吧，肚子饿，吃吧，吃着吃着也就那么回事儿，毕竟也没拉肚子什么的，顶多吃河粉那一顿，把碗塞到书包里，中午放学带回家，认真用洗洁精洗一遍，再用开水烫一遍。

当然觉得河粉味道怪的不只我一个人，大多数同学都有反映，以至于吃河粉那一顿，盛早餐的不锈钢桶里余食最多。但它一直就是这个味，从未改变。以至于它的味道深深刻在我的脑海里，忆起一遍，就倒胃口……

最让我们期待的要数吃白粥那一天，当然不是因为白粥好喝，而是因为它会搭配一个面包，一个透明包装袋里头装着的汉堡大小的菠萝包。最诱人的当属菠萝包上面那层金灿灿的酥皮，酥而不腻，脆而不硬。

如果单单只吃酥皮，显得享受过于短暂，余下光秃秃的面包与寻常面包一样寡淡失色，让人顿时没了吃下去的欲望。就如同在观看一个失去了灵魂的艺术品，忽而失去了最开始的兴奋与冲动。

所以，每次到了吃白粥那一天，看着那盛了大半桶的白粥被两个同学提进来，我们便开始无声地欢呼，两眼放光。看着那位捧着满是菠萝包托盘的同学，我们都会觉得这一刻的他就是我们的亲人，可爱又亲切。

当我们拿到这只一个礼拜只能享受到一次(当然也会有两次，但这个概率太少，几乎一个学期也就那么三两次)的菠萝包的时候，我们通常都会互相对视一眼，举起胜利手呼应一圈，心里头早已乐开了花。

然后，双手捧过陆续发到我们手上的宝贝，轻轻放在桌上，以最快的速度把白粥喝完。撒下碗便撕面包袋。待菠萝包完全袒露在我们眼前，我们便会同步做起一个动作——双手把面包往中间一挤，让面包把那层透着灵魂气息，被我们珍而重之的酥皮完整地裹在中间。

最后，单手把面包卷放入口中，大咬一口的同时，另一只手放在面包下，以防酥皮掉落，好二次把它送进嘴里。就这样，一口接着一口，每一口都能感受到酥皮和面包在口腔中忘情共舞的美妙滋味，实在是人生一大享受。

也许，菠萝包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好吃，可学校里的早餐中，只属这一个搭配最好吃，最让人回味。那满满的仪式感，还有那默默无闻的被我们两三下就解决了的白粥，无一不凸显了菠萝包在我们心中的地位。

也许，只有在这种氛围下，我们才觉得菠萝包异常美味。以至于我离开那里以后，遍寻不着。菠萝包依旧是菠萝包，可那层酥皮再也不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