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锅饺子
那天,我回到老家,看着母亲坐在藤椅上,手里拿着相册翻看着。
“妈,看什么?”我走到母亲的跟前。
“看你小时候的照片”母亲向上推了推老花镜,抬起头看了看我,用手指了指一张父亲抱着我的照片。
的确有点瘦,但好像也没有母亲说的那样瘦的吓人。母亲曾告诉我,刚出生那会,我又黑又瘦,活像一个小老头。当时给我办满月酒,一个亲戚看到我,几乎都被吓哭了,忙问她妈,我能否活过一周。虽然她这话让人听起来有点难以接受,但多少也能反应我当时的真实情况。
母亲生我那会,营养不良,都害了夜盲症,我能侥幸生下来,也算是命大了。在我没有记忆的年纪里,我是医院的常客,以至于到后来,我去医院都不用挂号,只听大夫远远地喊一句:“嘿!那个黑小子又来了哈!”
母亲还说,有时我在家吃着饭就会断气,送到医院就又活过来了。这话听着有点邪乎,我再想该不是我的母亲大人怕我不孝顺,随便编个故事来匡我。我现在的身体条件虽不说壮得像头牛,但起码很少生病,几乎感冒都很少。
对此,母亲给出的解释是,我小的时候把长大后的病都生完了。呵!对于这个解释,我还真是无力反驳。
不过,有一点我觉得是正确的,就是我这人的确命大。我记得那是一个冬至,母亲给我们包饺子吃。我和二姐坐在一条长凳上,我们俩一人一头,在我们背后就是一个蜂窝炉子,炉子烧的很旺,烘烤着整个后背都是热乎乎的。那炉子上面正煮着一锅饺子,沸腾的热水里,一个个饺子正欢快地打着滚。
我用筷子有节奏地敲着碗,“别敲了!要饭胚子!”二姐呵斥了我一句。我白了她一眼,以表示我的不服,不过没敢再敲,还真怕她揍我。
我两手托着下巴,等待我美味的饺子。那成想,就在我想的出神,二姐突然站起了身,长条凳失去了平衡,让我突然歪了过去,正好躺在烧的很旺的炉子上。那上面可是还煮着一锅饺子,就在我倒下的那一刻,母亲都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我命大,那锅饺子翻了,不过是朝另一侧翻了过去,饺子撒了一地,滚烫的热水还在地上冒着热气。而我没有被一锅饺子扣在头上,只是后背传来一股剧烈的灼烧痛,还伴随着一股烤焦的味道,二姐站在旁边已经吓得就像失了魂一样。
我后来在想,要是那锅饺子扣在我的头上,我今天会有一个怎样的人生,也许一些都会发生改变。命运的轨迹是不是早已设定好,我们的人生只是在这个轨迹上不断地前进、回转。
那个冬天让我难忘,被炉子炙烤过印记虽然早就在我的身上消失不见,但那件事情却想烙印一样永久地留在了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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