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杂文集华盖集-忽然想到之八》那些年被叫错的名字
文章谈到了三则关于名字的小笑话,说是笑话,其中自有深意。
其一,《京报》将教育总长章士钊印成了“章士钉”,有遗老对“章士钉”这么别扭的名字不满,“名字怪僻如此,非圣人之徒也,岂能为吾侪卫古文之道者乎!”进而鲁迅感慨“钊”字和“淦”字,除了用作人的名字,在汉语中没有什么用处,“这一粒铅字简直是废物”。鲁迅是在简单地“说文解字”吗?当然不是。他在含沙射影地批评文言文,当时被“国粹派”推崇的文言文,除了被遗老遗少和复古主义者喜爱之外,已经丧失了传递信息、交流沟通等基本作用。已经是“废物”了,为什么复古者还死抱着不放呢?
“钊”字,会意字,从刀从金,用刀削金属,本义是磨损,引申为勉励,现多用于人名;“淦”字,本义是水渗入船中,多用于人名、水名、地名。
其二,曹锟总统时代,有一位国务会议的阁员对李大钊先生不满,“只要看他的名字,就知道不是一个安分的人。什么名字不好取,他偏要叫李大剑?!”足见这位阁员先生有多么地不学无术,将人的名字认错,又将错就错地以为李大钊是一位侠客、镖师之流的人物。
其三,鲁迅回忆起在南京学堂里读书时候的一桩往事。一位新来的职员将学生沈钊误读作“沈钧”,鲁迅和其他学生以此来嘲笑他,结果嘲笑他的十几个学生都被记过。
将某个字认错的事,大概我们每个人都会遇到。平常人读错了一个字,尤其是读错了别人的名字,经人指出,改正再道歉也就是了。不过久居上位者一贯自以为正确,要他改正就格外地难一些。上位者不学无术的也不少,不过要他承认自己的不学无术是绝不能够的。
笔者年轻的时候,单位里的一个不大不小的领导老是叫错我的名字,总把我称呼为一个名字近似的同事。这就类似脱口秀演员邱瑞讲过的一个段子,单位的一个领导老是把他叫做王涛,他形容这位领导的心态:既然我记不住你的名字,那就赐你一个名字吧!其实重点不是不认识字,也不是记不住名字,关键是没有用心,没有往心里去。不然,怎么不见他会将顶头上司的名字叫错呢?
我应该庆幸,虽然那时我时常被叫错名字,起码没有像鲁迅先生那样叫错了名字,再给你个记过处分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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