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牌照也不值钱了？银行股权“一元”起拍遭冷落
来源： 钛媒体 作者：颜繁瑶
今年以来，曾经备受欢迎的未上市中小银行股权拍卖持续遇到“寒冬”。
9月3日，北京产权交易所披露，汉口银行1297.65万股（占总股本的0.27%）股份公开挂牌转让，其转让底价为4567.07万元，据悉，股权转让方为湖北通信，是一家国资企业。截至发稿，暂未查询到成功出让的信息。
公开资料显示，汉口银行原名武汉商业银行，成立于1997年，是一家总部设在武汉、具有独立法人资格的区域性股份制商业银行。该银行注册资本41.28亿元，前两大股东分别为联想控股有限公司和武汉钢铁（集团）公司。据中国银行业协会发布的“2024年中国银行业前100强名单”，汉口银行排名77位，属中小银行。
据钛媒体APP梳理，近年来中小银行股权拍卖频频发生，并持续遇冷。很多标的打“骨折”后还多次流拍，起拍价甚至低至一元。
8月27日，邯郸银行约2.4645亿股股份以起拍价4.07亿元二次拍卖失败，据测算，该价格为资产评估价格的56%左右。与此同时，8月中旬，济宁银行2.77%的股权遭遇流拍；8月5日，杭州联合农村商业银行约3199.30万股股权第三次流拍。
阿里拍卖平台显示，河源农商银行、惠州农商银行、东莞农商银行、武汉农商银行等很多中小银行的股权起拍价被设置为1元左右。
中小银行股权拍卖为何会遇冷？
业内人士认为，可能是因为部分中小银行内部治理不完善，存在潜在不良等未暴露问题。同时，行业过剩，中小银行在局部市场的占有率和影响力都偏低，互联网金融的冲击，使得中小银行面临更大的竞争压力。此外经济下行压力增大，市场对中小银行的信心不足。叠加监管政策趋严，对中小银行的合规要求提高，增加了运营成本。
中小银行股权现“一元起拍”
今年以来，中小银行股权拍卖遇冷，很多拍卖多次流拍，部分股权价格更是低至一元。
钛媒体APP在阿里拍卖平台发现，深圳农商银行自然人41914股股权将于9月13日21时以1元起拍。截至9月7日，该标的引来2515次围观，但只有1人参与报名。
与之相似的是，9月河源农商银行、惠州农商银行、东莞农商银行、武汉农商银行等很多中小银行的股权起拍价都被设置在1元。
对此，业内人士表示，1元起拍的上述银行股权多为自然人持股，且部分股权为刑事案件涉案财务。所谓1元起拍多为拍卖噱头，以增加拍品的吸引力，普通竞拍者几乎不能以极低价格成功“捡漏”。
另一位业内人士透露，小额银行股权拍卖，一是持有人可能有资产变现需求；另一方面，竞买人可能报着“捡漏”的心态，觉得成交价比市场价更低，而“1元起拍”是吸引竞买者注意的“常见策略”。
此外，很多拍卖经历两到三次拍卖仍未成交。
以乌鲁木齐银行股权拍卖为例，该银行1.18%的股权目前即将以1.34亿元左右被二次拍卖，这笔资产的评估价格为1.67亿元，相当于打了八折。资料显示，该笔股权目前在深圳君豪集团有限公司名下，被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第六师中级人民法院冻结。数据显示，该笔拍卖目前有448次围观，但无人报名。8月中旬，济宁银行2.77%的股权遭遇流拍；8月5日，杭州联合农村商业银行约3199.30万股股权第三次流拍。
不过，相比多家非上市中小银行在股权拍卖市场遇冷，上市银行股权拍卖较为顺利。例如，2024年上半年，成都银行5000万股股权起拍总价约6.675亿元，成交价约为7亿元，溢价约4.87%，每股成交价约14元。
业内人士表示，上市银行受到更为严格的监管要求，其财务数据和经营状况需要定期向公众披露，其业绩和增长预期通常更为明确，这增加了透明度和投资者的信心。
价格高、前景不被看好是主要原因
为什么中小银行要进行股权转让？是经营状况不佳还是为了偿还借款？多次流拍会导致银行破产吗？
光大银行金融市场部宏观研究员周茂华认为，部分中小银行股权遭拍卖，主要是此前部分中小银行经营管理粗放，少数中小银行内部治理不够完善，在宏观经济、监管环境变化、行业竞争加剧等，尤其近年来，部分行业企业面临经营困难、压力上升等，导致少数银行内部问题显现，出现各种债务纠纷等，出现银行股权法拍的情况。
对于中小银行股权拍卖遇冷的原因，有专家分析，一方面是因为拍卖价格太高了，溢价较为明显；另一方面是因为不少拍卖标的本身规模不大、发展前景不被看好和经营状况欠佳，从而导致估值偏低。
此外，业内人士还指出，虽然中小银行股权多次流拍，但并不意味着银行将会破产。股权被司法拍卖且流拍会对银行带来一定声誉影响，同时也会产生一定估值下降风险，影响股东的稳定性。
某银行管理人员表示，该行注册资本在百亿元左右，拍卖标的总价值不过百万元，占比不足0.001%。“从定价到拍卖我们完全不干涉，转让方和受让方交易，我们就是到执行阶段协助办理相关手续就可以了。”他表示，如果因银行现金流出现问题、股东破产等拍卖股权，股份占比高就会有影响。
购买中小银行股权有哪些隐性门槛？需要考虑哪些因素，有哪些潜在风险？
一方面，购买银行股权对资金有较高要求，因为银行体量较大，需要大量资金投入。短时间内筹集大量资金对企业来说可能是一个挑战。监管机构对银行股东有明确的资质要求，这成为意向投资人的一大门槛。符合这些要求可能需要一定的时间和资源。
金乐函数分析师廖鹤凯认为，中小银行股权出让特别是小股东变动的情况近年来持续发生，而且存量很大。未来较长时间中小银行股权拍卖的趋势仍将是市场供给量大、成交难，只有经营稳健、区域状况良好、高成长的银行股权拍卖会较为受青睐。
被拍卖的银行，其牌照会贬值吗？
中小银行股权低价拍卖或流拍，其持有的银行牌照还有价值吗？
据统计，中小银行股权拍卖的股份占比都比较低，通过该途径很难成为银行的控股股东，并影响其重大决策。
不同的金融牌照因其稀缺性、政策导向、业务范围、协同效应以及业务属性等原因而呈现明显差异。在所有金融牌照中，银行牌照的稀缺性和重要性占据重要位置。银行牌照的稀缺性不仅体现在其发放的数量限制上，还体现在其业务范围的广泛性和对客户资源的独家优势上。
专家认为，即使股权低价拍卖或流拍，银行牌照仍然具有价值，因为牌照代表了进入金融服务市场的资格。但是，牌照的价值也受到银行经营状况和市场环境的影响，中小牌照的总体价值在下降。
有机构估算，部分中小银行牌照价值不超过10亿元。以重庆富民银行为例，该银行大股东瀚华金控在9月5日市值仅10.67亿港元。据悉，瀚华金控旗下拥有民营银行，融资担保，金融资产，金融保理，中利保险五类金融牌照。
2018年以来，中小银行整体呈“减量”趋势。今年9月4日，国家金融监督管理总局披露了多份最新金融机构法人名单。其中，银行业金融机构法人名单显示，截至2024年6月末，我国共有4425家银行业金融机构法人，与去年末的4490家相比减少65家，一年内机构总数量则减少136家。
具体而言，截至2024年6月末，我国共有开发性金融机构1家、政策性银行2家、国有大型商业银行6家、股份制商业银行12家、城市商业银行124家、农村商业银行1577家、村镇银行1620家、农村信用社483家、农村合作银行23家、民营银行19家、外资法人银行41家、住房储蓄银行1家。
2024年以来，据不完全统计，至少发生34起中小银行并购事件。其中，有至少41家中小银行被吸收合并；至少7家村镇银行的发起行推进股权收购、受让后，持股比例达到100%。
清华大学国家金融研究院新结构金融学研究中心副主任沙楠、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讲席教授周皓日前联合撰文指出，我国地方中小银行的重组合并在未来一段时间或时有发生。中小金融机构数量在大幅增加后，将迎来一段洗牌期，经营能力差、自身造血能力弱、无法在市场竞争中存活的机构必将被淘汰。
今年8月，国家金融监督管理总局副局长肖远企表示，不管大股东小股东，要支持金融机构按照公司治理程序、公司治理制度要求来决策。“中小金融机构经营得非常稳健，实际上就是对股东最大地负责任，经营稳健了，股东价值、利益相关者价值也会得到实现。”
素喜智研高级研究员苏筱芮建议，中小银行应结合自身优势禀赋，借助自身扎根县域的人力物力优势，确立好自身的服务定位，与其他银行展开差异化竞争，用扎实的业绩提升市场口碑、获取外部信心。
中国银行研究院研究员杜阳认为，中小银行在公司治理方面要不断提升信息披露质量，确保所披露信息的准确性、完整性和真实性；在经营管理方面，要加强创新能力，推出符合市场需求的金融产品和服务。同时，加强风险管理能力，建立健全的风险管理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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